第三百八十四章 萧墙之祸

所以,贸然进击风险太大,实在不算什么好主意。

过了一会儿,外头又有人来求见,却是钱芳。

此刻的王芬如一头发现猎物的饿狼,整张脸都带着几分狰狞。

柳乘风冷冷一笑:“来的不是马匪,只是萧墙只祸罢了。”

“总兵大人,是否现在冲杀过去?”在王芬的身后,一个游击忍不住询问。

钱芳是宣府通,先是神机营的游击,后来又调去了斥候营,这关内外的地形大致都能做到了如指掌,这附近还真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马匪,就算真的有,在这关外,能一口吃下聚宝商队的也不多,再者说了,马匪动手,也不可能在白沟,毕竟白沟属于宣府斥候的巡逻范围,要想设伏,怎么可能逃得过大明的眼睛。

王芬却是摇摇头,道:“你看这大营的布置,暗合行军安营之法,由此可见,这商队的防禁与行军无异,我听说商队有护卫三千人,只怕带着这商队的,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柳乘风带着这个疑问,和衣睡下。

今夜过后,会是什么场景呢?

夜深了,万物静籁无声。

柳乘风却是吁了口气,当即睡下,在榻上的时候,他心里也不由对自己的猜测有几分动摇,他们……真的会来?这也只是或许而已,不过柳乘风还是有几分把握,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和大同的某些人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这些丘八可不会有什么客气的,一旦触犯到他们切身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太多的犹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才是他们处事原则。

在月色之下,被晚风吹的高低起伏的水草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影。

钱芳应了一声,不由问道:“侯爷,今个儿夜里当真会有事发生?若是马匪不来怎么办?这白沟毕竟距离大同不远,若是真有马匪,只怕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王芬毕竟是边将出身,推理出来的话头头是道,他继续道:“他们既然按着行军的方法布置扎营,势必会有一支守夜的军马做好随时应付奇袭的准备,我们现在贸然冲上前去,未必能讨到什么好。”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暂时商队还不会有危险,你且让大家好好歇一歇,等养足了精神,到时候有你们忙碌的时候。告诉大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侯今夜,就要借重大家,建功立业,也只在今天!”

王芬马后的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虽是一群丘八,可是打了半辈子的仗,对这些东西都是耳熟能详,既然人家用的是行军的办法扎营,那么也肯定会有人夜间巡逻,一有敌情,可以一面抵挡,同时去唤醒其他人,那么这奇袭就发挥不了最大的效果,若是一旦双方僵持在一起,那就大大不妙了,这一次大家来这里,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最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战事拖延,走漏了风声,无论这支商队是不是被他们击垮,对他们来说都会招致致命的灾祸。

钱芳这一次随行而来,不过一直都没有抛头露面,他现在的身份是商队的护卫队长,在外头通报了一声,柳乘风请他进来,钱芳道:“侯爷吩咐的事,学生军上下已经做好了准备。”

钱芳也不再多问,便告辞出去。

此时已经接近拂晓,夜色如墨,那天空高悬的弯月黯淡的光芒仿佛都被这黑雾笼罩,呜呜的风声此起彼伏,若是细听,便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声。地平线上的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在一处小丘上,疲倦的王芬勒着马,远远眺望着商队大营那几欲熄灭的营火,星点的火光透过浓雾,进入了王芬的眼帘。

柳乘风觉得有些燥热,揭开了衣襟下的一根带子,挽起袖子来,道:“不该问的不必问,到时候就清楚了。”

王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的身后,几十个军将将他围拢,昨夜子时出发,到现在才三个时辰,三个时辰,王芬带人奔袭百里,终于如他所想的那样,在白沟一带发现了商队的踪迹。

祸起萧墙,说的是祸乱发生在自己的家里;比喻内部发生祸乱;钱芳听了柳乘风的话,不禁倒吸口凉气,道:“莫非是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