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好,乐队得像样子才行,否则我会不依。”大姐对他用很厉害的口吻说。
“大姐不要操心,这次我特别请了重庆市最牛的乐队。”大肚猫说。
是大姐,她凑在我耳旁说:“我没告诉他们,你跟小米走了。大姐晓得保密,凡事长了个心眼。”
她神秘兮兮地让我跟她走一走,看看老粮食仓库。
于是我们走到六号院子残留的老院墙底,以前的粮食仓库全是杂草,房子烂朽,碎瓦碎砖,破麻袋间有老鼠在钻来钻去。水沟里的水哗哗响,往江里流淌。
大姐说她打电话给亲戚朋友。
“妈和他们关系好,以前都或多或少彼此帮过,得让他们来和妈告别,妈也欢喜闹热。只是妈的好朋友王桂香家没人接电话,莫孃孃一家也通知不到。不过呀,三弟掌大权,接红包,但愿他好好记账,每分钱都花在刀口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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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用手机信息呼我回来,却没在六号院子的院坝里。我上五层楼,小姐姐也不在房间里。看到三哥和五哥忙着接待客人,我就下楼来,想帮着做点什么。这时,最里面的桌子的一个中年女人朝我打手势,如果我没认错,她是力光幺爸的女儿。小时她很好看,满眼灵性,现在一点也找不到从前的神态,脸上生着好些小雀斑。
我朝她走过去,她的声音过分客气:“嗬,大作家妹妹,我爸爸死的那阵子,可惜你不在我们国家,大姐以你的名义给我爸爸烧了香,还替你点了两首歌给我爸爸。晓得吗?他以前特别喜欢你,说你爱看书,总拿你来比我,让我好好跟你学。我哪能学得到你半分?他也不想想。”
我点点头,谢她。
她说她和妈妈来南岸转了好几路车,其他家人有事要等晚上才来。
我说:“大姐,你做得对,我在路上还想着这事呢。”
母亲以前对我倒是念叨过,若她的天日到了,只要办得跟父亲的丧事一样,叫一个乐队来,亲朋好友聚一下,吃吃盒饭,把她送上路,她就安心瞑目了。于是我问大姐,有无乐队?
大姐说:“大肚猫办丧事是一条龙,当然少不了乐队。”
大肚猫手里拿着墨瓶和毛笔,朝我们走过来,说晚上乐队会来。我放了心。
院门外的空坝已搭好铁筒炉子,大师傅生了火,已在准备主客们的午饭。
我问她是否还在钢厂上班?
她说她现在靠打麻将养活自己,钢厂裁员,不太需要女人,过四十就下岗,找不到工作。
我好奇了,打麻将能养活人?就问了下去:“那你一天能挣多少?”
她说运气好,可以有五十元收入,运气不好会赔掉三十,甚至一百多块。她呀运气一直不败,所以一月下来,有一千三百元左右收入,只要不吃山珍海味、穿锦衣,不旅游,不进电影院,没孩子供学堂,不孝敬母亲,就够了。
正在这时,有人重重拍拍我的背,我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