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人使了法,才会如此。”三嫂得出结论。
大肚猫问三哥,“这样吧,中饭买盒饭将就?”
三哥说,“可以,但晚上不能吃盒饭。”
大肚猫说,“不要太着急,我马上去叫懂法术的阴阳先生来解咒。”
昨晚到家给母亲守灵时,我担心有人会来加害母亲,那是过度悲伤。如今看来那份担心并不多余,真有王眼镜之类的人烧了咒符。
小姐姐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走掉了。
大姐平常是无人怕她的,但是她占了理发起威来,有股蛮劲,弟妹也得惧三分。我不知大姐对小姐姐说了什么,也不知小姐姐对大姐说了什么。不过,内容一定与我相关。
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响,浓烟带着呛人的火药味弥漫开来。我捂住鼻嘴,走上石阶,想知道是哪个亲友远道来。
原来是大舅的二儿子带着媳妇从万县赶来,正在和大姐寒暄。他瘦高高的,瞧上去最多五十岁,可是头发已花白。大姐的第一个前夫是大舅的大儿子,我们叫他大表哥。这二表哥以前在重庆当兵,母亲有好吃的,就让他来家里,他在部队里待到营级才转业,听说在三峡一个小县当干部。他走过来,客气地握了握我的手:
“六妹,你跟小时模样差不多,我看过你写的好几本书,也常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好好,有出息。”
这是来参加母亲丧事的第一个亲戚说读过我的书。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他的媳妇第一次见到,倒也大方,自我介绍,说他们坐长途大巴来,本来高速公路三个多小时准到,快到长寿,公路有塌方,所以在路上花了一整天。大姐招呼他们到桌子边坐着,端上茶,捧上花生和水果糖。
“哎呀,出了怪事!”大肚猫脸色不太好,压不住惊讶地对三哥说。
“啥子事?”三哥身后的三嫂快人快语。
“外面大师傅生火做饭,火倒是生起来喽,烧开水,但下米后米还是米,煮不熟。邪门得很。”
我跟着他们到院外空坝,那儿架了铁筒炉子。做饭菜的简易木案桌也摆开。大肚猫给厨师点下头,厨师把手伸进沸腾的锅里一搅,捞了些米粒伸出来,手好好的,没丝毫烫伤。厨师愁眉苦脸,双手擦抹胸前的白围腰,不知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