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底细

傅庭筠听着就觉得有些别扭：“就算是闵大人没有什么五服的兄弟侄儿，难道闵家就没有人出头管管这事？闵大人毕竟是进士及第。为闵家争了光的，闵家这样行事，就不怕被左邻右舍的戳脊梁骨？”

“不用安心查，我就知道这闵小姐不是什么好东西。”雨微撇了撇嘴角，不齿地道，“父母都去世了，唯一的弟弟不见了。她还能稳稳当当地呆在京都，可见这个心性凉薄……”她说着，目光微转，笑道，“不过。和那俞敬修倒是一对。”

俞夫人想了想，几不可见地颔首。

傅庭筠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就看安心那边能不能查到什么了。”

束妈妈立刻去叫了费姨娘过来。

“这族里的事。谁又说的清楚。”雨微道，“就拿我们家老爷来说，太夫人死得多委屈，可我们家老爷能说一句吗？不仅不能说，还背上了一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名声。你说冤不冤。”

送东西的是右军都督府的一个吏目，三十来岁的样子，在衙门里浸泡久了，呆子也变得圆滑了。月川和宝书往内院抬箱笼的时候，他就和赵家的仆妇眉飞色舞地说着去贵州的见闻：“……赵大人就斩杀了所俘获的贼寇而独释放了一个让他回去给那寇首报信，说：我夜晚二更来杀你。夜晚二更，吹角鸣炮，那贼寇听到后全部逃走了，所获器物甲衣无数。现在贵州的那些贼寇听到赵大人的名字就望风而逃，黎民百姓听到赵大人的名字就感激涕零。”一席话说得郑三等人又是激动又是骄傲，原来用来招待那吏目的碧螺春也变成了西湖龙井。

她嘴角翕翕，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既失望又沮丧，挥了挥手，让范氏退了下去，自己则神色颓然倚在了大迎枕上，连吃饭都觉得难以下咽。

衣裳还没有做过，赵凌的信来了，还让人带了两个箱笼回来。

束妈妈看着着急。试探地道：“要不，喊了费姨娘来问问？”

雨微笑盈盈地应“是”，把那几匹大红棉找了出来，傅庭筠撒粉裁衣，亲自给赵凌缝纫过年的衣裳。

听俞夫人问起闵小姐的事，费姨娘坦然地道：“大爷跟妾身说过……”

傅庭筠颔首。私下和雨微道：“闵小姐既然沦落到需要俞敬修求济的份上，可见这场官司已让家里一贫如洗。若说族里的人害了她的母亲和弟弟，总得有个理由吧？”

她一句话没有说话，俞夫人的茶盅就砸在了她的身上，她裙子上挂满了茶叶。

安心听了笑道：“我已经让人去闵小姐的老家去打探这件事了。十天半个月应该有消息过来。”

“夫人息怒。”费氏不见一丝慌乱，无奈地苦笑道，“这些日子吴姨娘在大奶奶身边侍疾，我难得见到大奶奶一面，只好说给吴姨娘听，说吴姨娘给大奶奶透个音……”

俞夫人冷笑：“那个乱家的种子。”

顿时心头甜如甘醴，不愿意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问起家里的料子来：“我要是没记错，端午节的时候叶三掌柜曾送了几匹大红锦，你翻出来。我想给九爷做件袍子。过几天九爷应该有信送过来，到时候让人带去贵州，过年的时候穿。”

自从范氏因为心绞痛病过一场之后，俞夫人就把费氏拘屋里抄佛经，让吴姨娘在范氏那里待疾。吴姨娘是温顺小心的人，一来二去，范氏对她也没有了从前的冷淡与疏离。

傅庭筠不禁抿了嘴笑，想起赵凌来。

“总比大奶奶这样一问三不知的好。”束妈妈倒觉得费氏比范氏干脆利落多了。“大爷偶尔会和费姨娘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