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

眼看着日落西山，她无法可施，带着将功赎罪的心情，她让寒烟又要了三十个素菜包。

他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身体渐渐融入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感觉不到他的神色……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像骤然间凝结了层冰似的，比刚才更加明亮闪耀，也比刚才更加冷漠，让她心底发寒。

睁着眼睛到半夜，他如期而至。

“不，不知道！”傅庭筠紧张地道，声音磕磕巴巴的。

不管是狗还是值夜的绿萼，都没有发动一声响动。

她的焦虑大家知道，自然也就没人问及。

念头闪过，脑海里突然浮现绿萼躺在血泣里的样子。

犹豫了一个上午，傅庭筠最后还是招了寒烟来，让她帮着打听粮仓的事——她自己的喉咙还没有好，根本不敢开口。

今天晚上值夜的是绿萼，她就睡在床边的凉床上，她……

寒烟忙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黑暗中，他的眸子闪闪发光，就像她从前养的一只猫，不，猫的眼睛比他温驯，他的眼睛冰冷、漠然，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害怕。

傅庭筠心中更惧。

“你知道庵堂里的粮食藏在哪里吗？”他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前。

知道她为他准备了三十个素菜包子，派得力的丫鬟忙了一天也没有打听到粮食的储存之处，他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用那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而是说了句“那我明天再来”，就提着那三十个包子走了。

她长长地透了口气，后背湿漉漉的全是汗。

屋外有狗，屋内有值夜的丫鬟，他是怎么不声不响就翻了进来的？

怎么办？

他是来找吃食的吧！

傅庭筠一想他晚上还会再说就坐立难安。

傅庭筠像被冷水淋身，打了个哆嗦，脑袋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