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相认、决裂

也不知谁先向前迈出了脚步，再停下时，两人已经离得极近了，yù漱左手抓着方言的手，右手情难自禁地抚在了方言脸上，上一次离别是他还只有那么大点，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而这个过程中他过得完全是没有娘的日子，想到这时，yù漱那刚要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这一刻，yù漱眼中只有她儿子方言，方言眼中又何尝不是眼中只有她？

正因为见不到，在不知不觉中，她对方言的爱已经超过了方胜。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不管她如何想他，她都只能在心里默默想念，而不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亲手碰触到。

而现在，看着站在她身前五尺外的那个年轻人，她脑子里仅余的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我儿子”。

和她想象中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但她无比确定，这一定是她的儿子。

于是，当她听到胡妖儿第二次喊了一声“嫂子”，并向方言道“方言，这就是你娘”，她再也忍不住了，抬起了右手把手背掩在嘴前，眼中清泪滚落，难以自抑地chōu泣起来。

不过她刚才就已经迈步了，这时候便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把那一步迈了出去，之后才又停住。

完成了这一个动作，她的目光实则从未从方言身上离开。

这时候胡妖儿已经恢复过来，她再也顾不上别的，微一凝神，便带着方言和王xiǎo彤瞬移了出去。再出现时，他们三人已经停在了那个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身前不到一丈处。

“嫂子。”王xiǎo彤颤抖着嗓子喊了一声。

然而，那个月白衣裙的女子却恍如未闻，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方言，似乎整个身心都倾注在了那目光中。

平生第二次哭泣，还是因为她唯一的儿子方言。

方言一点都不想哭，他想在第一次和他娘见面时能像个男子汉一样。

但是，当他看到五尺外的那个女子泪如雨落，双肩不住耸动，他哪里还能有半分坚强，更何况那坚强本就是装出来的！

从xiǎo到大，不知多少次幻想过要对某个人喊出这个字，而现在，真要开口时方言才发现，除了高兴外，他心头更多的却是心酸和委屈，终于，他还是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喊了出来：“娘……”

“孩子……”

在yù漱的印象中，自从记事起，她这辈子似乎只哭过一次。

那一次是在西灵神洲那个叫做河洛的地方，她不得不和方胜一起离开她的那个出生后道基却未觉醒的儿子。

种种原因，她不能将他带在身边。但是临走时，看着那个xiǎo屁孩流着鼻涕眼泪喊娘，死活不让她走，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这些年间，她也不常见到方胜，但是她心里念叨的最多的，却是“方言”这个名字，她那可爱又可怜的儿子……

她常常会想，我不在他身边，那孩子过得苦不苦，有没有被人欺负；她还会仔细盘算，一年年过去，她的儿子应该长多高了，会是什么样子；有时候也难免出现这样的念头，如果干脆做个普通人，天天守在儿子身边，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每天都能听到他喊娘，兴许是一种更好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