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老妇人伸着脖子，使劲的往徐卓凡的脸上看，当她看到徐卓凡的时候，慈祥的笑道：“年纪大了，瞌睡不多，平日里我寅时也醒了。你就是我家二牛的师傅吧，虽然年轻了点，但心肠好。真好！”

老妇人抓起徐卓凡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就像是平常长辈对晚辈的亲昵关切，倒是让徐卓凡有些不好意思。

老妇人看到徐卓凡的表情，说道：“我的眼睛不大好，可耳朵很好使，你在院子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家二牛愚钝，你这耐着性子跟他讲的话，连我都能听明白哩。这年头，哪里有师傅会把自己的真本事教给徒弟的，你是个好人！”

徐卓凡不止一次被发好人卡，可现在听到的，却是老妇人的肺腑之言，老妇人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人。

“大娘，我一定会把自己会的全都教给二牛，二牛很好，不笨，以前学不会医是那些郎中不会教。”徐卓凡心情激动，竟如当年刚出师的时候，第一次治好疑难杂症那般激动。

现在他身边的人就很厉害，还是他的师傅。有这么好的师傅，他觉得自己的头都抬高了不少。

这些药几乎是掐着时间点熬完的。

这个时代没有钟，徐卓凡完全是靠着十几年的熬药经验把握着时间。

板蓝根熬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张二牛推着装满药的木桶出门。

“二牛！”屋子里却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

在老头子身边的时候，哪怕他再努力，也顶着二世祖的名号。跟那些太子太女们混久了，就算一个愚笨木讷的人也有点手段。

是以，他曾经在京城的圈子里，名声不大好。谁都知道神医家的小子医术人品不好。甚至还有些大家族里头的家长不让同辈与他相交，只有一个原因，他是神医家的小子，就算医术不精，可动不动弄点草药来害人还是可以的吧。

那些家族里的人既对他不屑，又害怕他跟其他二世祖一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又想通过他来巴结他家老头子。

去了小县城，虽然物质生活上贫穷了些，可在那里很自由，又能提高自己的医术，那段时间他很快乐，几乎忘掉了在京城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可小县城也有不好的，小县城也有富人，那些富人同样认为是个医生就没有医德，药开便宜了说医术不好，开贵了说黑心。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中，也因为这是个落后的小县城，根本就不接受他这个男大夫看一些私密性的病。

反正也就一句话，是个医生，横竖不是人。

徐卓凡错愕了一下，就见张二牛把推着放下，小跑着回去。徐卓凡正好看到一个妇人从屋子里出来。

“娘，您怎么从屋子里出来了，要是磕碰到了，您又得有罪受。”张二牛的口气像是在抱怨，可徐卓凡却实实在在的从里面听出了他对母亲的担忧，害怕母亲受伤。

“没事儿，没事儿，是自己家中，怎么可能磕碰到。我就是想出来看看你们的事情弄完了没！”老妇人努力睁着眼，四处搜寻着什么东西，可最后还是失望的收回眼神，显然是没找到。

徐卓凡心中懊恼，他竟不知晓张二牛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一大早的就在这里熬药，肯定把把老人家吵着了。

“大娘，今天多有叨扰，实在是过意不去。”徐卓凡走到老妇人跟前，双手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