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茫茫烟水路

“她？”避重就轻地略过幸村玲的问题，城户纱织皱了皱眉，“是谁？”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没有对城户纱织的转移话题表现出有任何的不满，只是幸村玲却还是有些遗憾，果然，连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她也已经抛弃了吗？“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微微一愣，见幸村玲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城户纱织只能把疑惑放下，沉默片刻方才开口答道：“若是我说，不是已经忘记，而是不能再继续记得，你会不会觉得……”

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强词夺理，狡辩，抑或是虚伪？

“我很高兴。”出乎城户纱织意料的，幸村玲面上反而露出一丝释然，“我很高兴，在这么多年不见之后，你还能实话实说。”

“看来，你的银河擂台赛应该会很成功。”空旷的赛场，幸村玲走向视线中唯一存在的人，淡淡地开口道。

“……玲？”城户纱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面前的人这一次看到自己并不如前几次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是透出了神话时代的温柔与包容。

“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不用在意。”缓缓走入场中，看着耗费巨资建造的角斗场，幸村玲勾了勾唇，“神话时代到底已经过去了，你如今将神明推到人类面前，又是想做什么呢？”

“你……帕拉斯？”城户纱织微一犹豫，却终是开口轻声唤道。

“帕拉斯·雅典娜。”清晰的字眼从唇齿间缓缓吐出，却不知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你……”

挥手打断了城户纱织的话，幸村玲笑了笑：“这个表情，果然不适合你啊。”

“还是说，失去了战争神格的你，就真的变得那么弱不禁风了？现在的你，可真不像是我所认识的特丽托格内娅。”这样的陈述句，却让城户纱织面上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很惊讶？惊讶于……为什么我会知道？”幸村玲却有些意外，“看来，我还是猜错了。本以为你已经勘破了所有的谜题，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只知其一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帕拉斯的双重人格虽非天生，却也非无中生有。这样的特质要转移到一个正常人身上自然只有分裂灵魂一途。甫一发现不对就果断以战争神格压制这种变化的雅典娜自然不会知晓属于帕拉斯的这个最后的秘密。

没有给城户纱织开口的机会，幸村玲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这个，我只是想问一句，时至今日，你在神话时代的前进动力，仍然不曾改变吗？”

“我不是她，”注意到城户纱织的沉默，幸村玲笑笑，“她或许已经忘记了，但是我还记得。如果，你仍然坚持初衷……”

那么，我可以原谅你，过往的一切皆可既往不咎。

幸村玲没有把话完全说出口，但是城户纱织面上的表情，却无疑是明白这一点的。只不过，仅仅是“我”原谅而已啊，至于帕拉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代表的。

“雅典娜。”第一次，用一种郑重而疏离的语气，念出这个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帕拉斯口中的名字，幸村玲微微一叹，“这么久了，记得你那时无心之言的人，果然还是只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