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 第70节
年少相识的爱意,莫不是如此。
顾父微微发愣,已见老态的喉头颤了颤。
透过顾屿与他无比相似的眉眼,也与他的爱人相同的脸型鼻梁轮廓,他仿佛又看到了某个黄昏,某个夕阳下的火车站。
那时他和他的陆哥在外念大学,两人国庆假期前闹了点小别扭,他在陆哥面前也没什么人前冷静霸道的样子,第二天就幼稚得留了条短信,一个人去火车站,气鼓鼓要回C市过国庆。
2000年左右那会儿,火车站还是鱼龙混杂的样子。
“……”顾屿有点懵,“学长的意思是……?”
可以想象,如果这里不是墓园,沈烬早就烦躁又嚣张地点上了烟。
他松了手:“我的意思是,我始乱终弃的概率比你大多了,要不是我嫌谈恋爱带人上分太麻烦,你没来C大之前我就开始选人了。”
知道沈烬只是故意这么说,顾屿没作太多疑问,只不过小狼崽藏起来的尾巴还是跟快垂下来似的,沈烬暂且按捺没有安慰,而是继续对顾屿父亲道:“叔叔应该放心,但凡是周一到周五出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去民政局离婚,不是什么大事儿。”
顾父大约没想到沈烬是这样的个性,他默默攥紧手中紫色的花束,也不知道是在嘲讽沈烬,还是嘲讽自己和墓碑那头的人。
他19岁,没什么坐火车的经验,前脚才刚进站,后脚就被偷了手机钱包,不管是求助还是报警都被敷衍,以至于待在人多燥热的站里,没位置坐不说,还从早上饿到下午,几乎两眼昏花。
九月末的南方,夏秋交际的气温甚至不亚于七八月,他恨自己没把值钱的手表戴出来,只能盘算着徒步两小时走回大学。
可是路上越想越气,他又反复折返几次在火车站附近徘徊,不想回去见他的陆哥。
直至黄昏,他才在广场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在焦急寻找什么,连汗水汗湿了整个白衬衫前襟也没察觉。
他说:“你挺天真,别到时候缠着我儿子不放。”
“不是我天真。”沈烬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回答,“是陆叔叔太过爱您。”
任谁来看,顾屿的omega父亲都可以离婚拿了钱和股份走人,日子怎么过都不会差。
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竹马相随的纯真热烈割舍起来比剜肉削骨还痛——明明前一日将过去都回忆了个遍,下定决心就此断绝,后一日却又辗转反侧,一个字都舍不得提及。
反反复复,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哪怕已经腐朽散发恶臭,都还念着……也许是能死灰复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