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竹马
纪宣的屋子很简单,只一张床榻占的地方大些,其余便是桌椅条案,皆是暗色家具。目下又是傍晚,屋子里没有掌灯,光线昏昧,就显得越发的冷清昏暗了。
“哥哥歇一会儿。”纪愉将他扶到床榻边,放好引枕让他靠坐着。
醒酒汤还没有来,丫鬟先送了热茶进来。
纪愉倒了一盏,端到床边递给纪宣,待他喝完了,又将杯子送回桌案,这才回到榻边坐下,“哥哥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纪宣凤眸半掀,沉窒的目光在她脸上犹疑不定,眼神虚虚地望着她,低沉的嗓子忽然幽幽问道:“杳杳,你会恨我吗?”
宋言深行了礼,纪宣也不应声,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宋世子来探望舍妹?”
宋言深颔首,“阿愉受了伤,上回未曾见上,因后日便要出发前去岭南,是以重远今日过府看望。”
“既然已经看到了,宋世子请回吧,你二人虽定了亲事,但舍妹的闺誉仍是要顾一顾。”纪宣喝了不少酒,面容本就红得厉害,此刻眉目微凝,颇为严肃,宋言深似乎感觉到他心情不佳,自觉地告辞离去。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纪愉一眼,目光炽烈灼热。
纪愉受不住那样的迫视,低眸不看他。待他走远了些,她扶着纪宣进了府,又唤前院的丫鬟来帮忙搀着,却被纪宣拒绝了。
“杳杳扶我回去便是了。”
“什么?”纪愉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忽然坐起身,捉住她的细腕,“若是我做了对你不好的事,你会恨我吗?”
“好。”看他蹙着眉,似乎很不好受的样子,纪愉什么都由着他了。
“哥哥今日去哪里了?怎么喝成这样?”去往韶光院的路上,纪愉忍不住问道。
“心情不好。”纪宣冷不丁丢出一句,把纪愉砸得晕了一瞬。
“出了什么事?哥哥为何心情不好?”纪愉不由担忧。
“没什么,就是不好。”这话说完,两人已经到了韶光院,纪愉吩咐仆婢去煮醒酒汤,接着把纪宣搀进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