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沉默 第60节
他猛地吸进去一口,却呛得面色发红,泪水涌到眼眶边。霍贾撑着膝盖咳嗽不停,末了,他站起来几近绝望地说,北哥,我想回家了。
我想回锦官城。我不适合这儿。
当晚没走,霍贾说什么为了庆祝失恋,拉着魏北去喝酒。直奔京城最大Club,这些地方沈怀平日根本不准他去。两人开个座,弄了几瓶伏特加,洒香槟跟玩水似的。魏北一开始还想阻止霍贾,怕他这么喝下去早晚进医院。
舞池里全是妖男艳女,霍贾喝得大醉,准备冲进去跳脱衣舞。魏北惊险地拉住他,非得是以陪酒的方式才留住霍贾。
老子今天陪你喝,魏北说,喝完你就忘了沈怀,行不行。
魏北的记忆几乎不受控制,他回想起当年在镜湖宫的下午,回想起那张凌乱大床,回想起单伍抽着烟抚摸他脊背,想起单伍说:晏白岳是沈南逸求而不得的真爱。
魏北突然不知该走该留,他不敢呆下去,怕沈南逸或其他人发现自己。可他的眼睛根本挪不动,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甚至有点不甘心地问:沈怀和这人什么关系。
霍贾不知个中原委,笑了声,说他们是发小。沈怀和晏白岳一起长大。他有时会跟我讲很多从前的事情,那些快乐的童年,我不曾有过的日子。我羡慕他,我也爱恋他。
霍贾说,我以为我爱上他,就可以快乐。
霍贾不是魏北,做不到克制隐忍。他更不是辛博欧,装不出优越骄贵。他就是游戏人间、有一天过一天的性子。
霍贾盯着魏北,他坐都坐不稳,靠着沙发,牢牢盯着魏北。霍贾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半响,他猛地拿过酒杯往嘴里灌。
喝!他说,喝!
魏北完全低估霍贾的酒量,他没把霍贾喝翻,自己倒是醉得不省人事。夜店凌晨四点清场,魏北趴在沙发上睡着,依然紧紧拽着霍贾的衣角。
霍贾一杯接一杯地继续灌,他已吐过一次,扒着垃圾桶吐得撕心裂肺。吐完又清醒了,他觉得清醒实在太痛苦,接着坐回去继续喝。
夜店的少爷劝他走人,霍贾撒酒疯,拉着桌子说你们把沈怀给我叫来!我他妈要继续喝!凭什么他能去结婚,凭什么他不爱我!你他妈让我喝!
可要他这种人爱了。那真的会要命。
哪有什么快乐。他的爱情,从来都不快乐。
婚礼从开始到结束,霍贾站在街边一动不动,他不知现场会有什么浪漫场景,也不知新郎是怎么亲吻新娘。
横霸整条街的婚车来了又走,直到参加婚礼的人陆续离开。京城天又下雨,前日积起的水滩还未干涸。忽然水面动荡,雨来了。
霍贾问魏北要了根烟,他说老子终于又能随心所欲地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