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奴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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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早已跑进屋里躲雨去了,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白马想清楚了,对岑非鱼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岑非鱼笑:“诸如我爱你这类的话,不必再问,但你爱我这类的话,可以多说一些。”
白马用手肘拄了他一下,道:“说正经的,我是说……我想说……你有没有想过……”
岑非鱼把脸埋在白马的颈窝里,道:“忘了我的心。”
白马心头泛起一阵酸楚,是快乐的酸楚,说话声带上了一股很浓的鼻音:“那我还给你,你走吧。”
“放你娘的屁!”岑非鱼抱住白马,用力地搂了他两下,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我第一次走出城门时就后悔了,我他娘的……为了你……做不成仁义君子了。你得对我负责,你得一辈子陪着我。”
白马推开岑非鱼,骂道:“你才是放屁!”
岑非鱼让白马坐在自己身前,双手越过他的肩头,掣着缰绳,策马往青山楼的方向行去,道:“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方才我根本就没有出城,而是趁你低头时躲了起来,在你身后跟着走了一路。我看见你哭了,我就想,往后我不再是独自一人了,凡事须得三思而后行,不能在逞一时意气。”
岑非鱼不解,道:“你直说就是。”
白马深吸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他顿了一下,心道,我是什么?我是赵桢的儿子?我是赵将军的儿子?怎么说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白马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最终憋出来一句:“其实我是我爹的儿子。”
岑非鱼哽了一下,张口就要骂人,但他舍不得骂白马,干脆厚着脸皮说:“我也是你爹的儿子。”
白马无语:“我是说,我就是赵桢的儿子!”
白马:“你为何不去江南了?”
岑非鱼:“我本就知道那是个圈套,可我……恨我自己。不过,我想通了,逝者已矣,我已经对不起大哥了,悔恨无用,应当惜取眼前人。你也要记住,知道么?要好好对我。”
岑非鱼终于在十七年后的今天,因为爱一个人,原谅了自己。
白马终于笑了:“你脸皮比城墙还厚!”
两个人相视一笑,满城风雨,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