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二
“他们……都死了。”玄楚摇了摇头,看着雪沫被风扬起,嘴边竟还挂着浅浅的弧度。
符想衣一怔,以为自己无意间触到了玄楚不忍回忆的地方:“这样……抱歉。”
“没事。”玄楚淡淡笑着,“说来可笑,儿时的事情我记得的不多,对亲情……反倒有些麻木了。其实这个世上,多少人不是颠沛流离过来的呢?想衣姑娘一人在外,想必也是一路辛苦。”
玄楚说话时的表情,那么自然,没有一丝虚假的意味。
是啊,这个乱世,谁不是颠沛流离呢?
“上次松珑前辈说我体质阴寒,想不到你竟还记得。” 符想衣笑着,暗暗捏紧了藏在袖中的红木药瓶,“只是,玄楚来这里是要祭拜什么人吗?”
玄楚点了点头:“是一个有恩于我的人。”
“哦?”
“太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人,在战火中救了我一命。”玄楚阖着眼,拼命回忆着,“原本,那个人的模样我还记得清晰,只是这么多年来,连恩人的模样都渐渐忘了。只记得,那是个紫发的女子。”
玄楚这样说着,自己也忍不住陷入了回忆中。
符想衣忽而觉得一阵心酸,鼻尖早就冻凉,被刺骨的风一吹,竟险些掉下泪来。
只是那零星的记忆里,只记得是一片猩红,一片旖旎,一片的富丽堂皇在熊熊火焰中淹没。隐隐约约的话语,听不清楚的私语——果然是太久的记忆,竟已经荒芜到这般面目全非了。
“后来,她把我送至函谷便走了。我还以为她不久就会回来,可没想到,那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她死了?”符想衣问道。
“也许吧,师父说,她去了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具体是哪儿,却是不知。”玄楚苦笑,“之后我也试着去找过她,可这人海茫茫,从何找起呢?”
符想衣藏在袖中的手转了转那个红木药瓶,她着实想不到,原来一向看着风光无忧的玄楚,还有这样的故事:“那……你有试着找自己的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