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噩梦
月上中天,光华如薄纱,乌黑方梁,白绫无声垂下,无风,自掀动。
清丽女子,发如泼墨,身着轻纱。
不知哪儿来的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衫和头发,一下又一下。
女子缓步走向白绫,一步又一步,虚浮又飘渺,她的身影早没了烟火气。
“你是谁呀!”秀荪很害怕,她想大声质问,喉咙口却好像被什么塞住了,只呼气不出声,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都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喜鹊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完整的句子,秀荪有些着急,只好道,“你慢慢想,把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我,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小喜鹊渐渐平复了紧张的心情,一边侧着脸回忆,一边小声道,“莫姨娘先是用帕子擦了擦汗,又看到院子里的木香花好看,就上前去揪了一朵……”
秀荪无语,她很想打断,可是要是打断了,这丫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且,方才是她自己说,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了,朝令夕改是上位者的大忌。
好吧,说出去的话,跪着也要算数。
“莫姨娘说,太太要威风就让她暂且威风着吧,等那一位生下了儿子,且看太太还能不能威风起来。”小喜鹊学着莫姨娘擦汗的样子,捏着嗓子竟将那故作娇媚的语调也模仿了个十成十,秀荪忽然觉得她家小喜鹊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你要做什么呀!”她见那女子继续往白绫的方向走去,莫名地害怕。
“不要啊,”秀荪不知怎么,最初的害怕之后,内心竟然涌出一股浓浓的痛苦,就好像有一并刀子正从心尖挖下什么,一旦被挖走了,就再也补不起来了。
“你回来,不要啊。”令人窒息的恐惧驱使着秀荪几欲疯狂,她想跑过去抱住那女子不让她去寻死,却好像全身都被绑住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
接着小喜鹊拉拉杂杂说了好多,大都是莫姨娘怎么摘花,怎么揪花瓣,再没什么实质的信息。
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莺歌进来催她休息才歇下了。
秀荪躺在床上懒懒地想,小喜鹊虽不机灵,起码观察力好,记忆力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只是……儿子?那一位?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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