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谢昭宁(重生) 第49节
“叫三哥,”谢昭宁故作镇静,将她轻轻推出怀中,无奈道,“多少次都改不了的毛病。”
“我没把你当哥哥,这话与你其他妹妹说去,”霍长歌向来自负惯了,活了两辈子哪能想到险些夜里被他吓到马失前蹄,窘迫又羞赧,故意不豫嗔他,又耍了脾气道,“爱叫你甚么叫甚么,你管我?”
她那话肆意中又裹着暧昧,谢昭宁耳尖微红,又熟稔她那古怪性情,便不欲与她争辩,复又坐回了桌旁,只透过一室昏暗静静瞧着她,眸光中暗蕴着惊喜与期待。
“都怪你,半夜里不睡,坐在这里平白吓——”霍长歌只觉自个儿话都递到谢昭宁嘴旁了,他也不接,黑暗中又瞧不清他神色,便略有失落,一瞬彷徨起来又有些气恼,跺了跺脚正要继续闹他,又陡然醒悟过来,不可置信小声惊呼,“——三哥哥,你莫不是在等我呢?”
谢昭宁笑意一敛,闻言脸色骤红,便是夜色中亦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她只当这几日不见谢昭宁,他也没甚么表示,便连白日宫宴上亦未与她投上一瞥,便该是还未与她生出那男女情愫来,只把自个儿当妹子般纵容着罢了,但连珍那话却又撩拨得她心弦乱颤。
她本想与谢昭宁留够时日,并不愿逼他太急,那人总归是个含蓄内敛的老成性子,可她如今却又想,说不准她再见谢昭宁一面,推他一把,这事儿便要有结果了,何苦让她这般硬硬捱过这一天天的。
霍长歌倏得起身,故技重施,套上衣裳又寻出苏梅的香囊往熟睡的南烟枕前一放,也不唤醒苏梅,无声推开窗扇,灵巧纵身一跃,便又融入了浓墨似的夜色中。
她轻车熟路避过巡防禁军,一个“钉子”也没碰上,恍然心道,这小半月来禁军布防既然未有明显变动,谢昭宁怕不是也在等着她?
如若不然,只她那日冒犯吻他,他但凡心生厌恶,便早该暗自改了布防,待她再摸黑出宫时,一眼便能瞧出他拒绝的心思了。
“是不是?”霍长歌只觉心中霎时喜悦到要开出花来,她上前一步扯住谢昭宁衣袖,又扯又摇,眼神清亮带笑,娇嗔道,“你说话,是不是在等我?你这般等我——已几日了?”
谢昭宁忙赧然低头与她拉拉扯扯,欲将袖口拽出来,又不敢与她使太大蛮力,怕又惹恼了她。
“二哥那日起夜,无意发现了你踪迹,要大改布防查补漏洞,这几日又寻不到机会与你单独……我、我方才——”谢昭宁攒紧袖口,与霍长歌面红耳赤轻声解释道。
“只为这事儿?”霍长歌瞬间大敢无趣松了手,闷闷不乐甩开他衣袖,只往他身侧落座,冷哼一声,“改个鬼,若是为了防我,就我这身手,你们怎么改也防不住;若是为防别人,此番布局也够使了,不必大动干戈。”
一念及此,霍长歌心下越发畅快,身子也轻盈了许多,似夜风托在她身下将她往前送一般。
霍长歌踮手踮脚跳入谢昭宁院中,悄悄推窗纵入他寝室,一颗心正七上八下的 ,转身借着月光便见一道模糊人影着一身雪白中衣,散发对窗正坐在圆桌旁。
她心里正存了满满一箩筐的暧昧心思,冷不防便被那惨白人影吓了一跳,险些没站稳,堪堪要从窗间摔下去,那人匆忙起身,一晃间,已将她展臂捞住了,随即又平稳放在地上,反手关上了窗。
“急甚么?”那人嗓音略有干涩,似又有些紧张,轻声在霍长歌耳畔道。
霍长歌窝在他温热怀中,一瞬惊得后背蹿起湿淋淋的冷汗,怔怔挤出一句:“谢……谢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