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了训练场，才发现乌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清一色迷彩服，花花绿绿帽檐下有长发短发之分，满场唯一能容易区分一点的，就是靠帽子下的头发来认出男生女生了。

纪川想起一个词来，于是问她：“欢欢，你知不知道，你有种特殊的本领？”

纪欢欢挑眉。

“就是把天聊死的本事？”

纪欢欢哈哈大笑：“是吗？”

纪川苦着一张脸，点点头。

纪欢欢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下，从纪川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她在用眼角缝隙看他似的，不待他等得焦心着急，纪欢欢粲然一笑：“愿意啊。”

轮到纪川愣住，纪欢欢随即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眼底却已经一派清和：“为什么不愿意呢？”

话一说完，纪欢欢就扭过头去，望着车窗外，不再看他，纪川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肯看自己，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她的侧脸，车里的灯没有开，车子停下的位置是一个绝大的led广告牌，24小时滚动播放着视频广告，忽明忽暗的光线投进来，映衬在纪欢欢姣好的面容上，让她明丽的五官多了几分神秘的魅惑。

两人明明离得这么近，可是纪川却觉得像是在春天寒意料峭的湖边，周身一片冷寂。纪欢欢就在伸手一握的位置，可他却总有种抓不牢的感觉，好像下一秒纪欢欢就会马不停蹄奔离他而去，可是她明明一直是这种温温柔柔的样子啊，什么都说好，没有不配合。

纪川五指渐渐收拢，眉头重新拧成疙瘩，他不喜欢的那种感觉又再次窜上心头，像是门后的阳光，透过缝隙争先恐后涌出来，挡都挡不住。

“走吧，我得抓紧时间回去，月月已经回宿舍了。”

纪川跟着她下车，落后了一步，他就着这个距离打量着纪欢欢的背影，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女男朋友这个称呼，说了出来当时自己也吓了一跳，再一回想，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心理，所以将错就错，可纪欢欢的反应倒是让他有点捉摸不透，他想起来锦皇领班对她的评价，说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夸他好眼力。

纪川当时只把这话当做领班的惯常的客套话，并没有上心，心想，长得这么漂亮，不说别的，冲着这张脸吧，他眼光岂能差了？

可相处下来，跟他想象中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说不上好或者坏，总之纪欢欢的表现跟她的长相一样，美好动人，可他却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难以言明。

今天下午没课，唐月月看了下手机，才三点半，又检查了一遍备忘录，确定今晚也不用去打工或者给林萱上课，百无聊赖，她决定去探班正在军训的王瑜。

“上次咱们说是去吃宵夜，你特意选在学校旁边，是不是故意的？到时候吃完了好方便脱身？生怕我吃了你？”

纪川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听起来像是在说笑。

纪欢欢终于回转过头来，望着他轻轻笑了，回答得顺理成章：“是啊。”

轮到纪川没话说，他原本是想活跃下气氛的，结果纪欢欢如此配合，倒是有点串戏，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纪欢欢低下头去给唐月月发着信息，两人一来一回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