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后

太后说：“你要拔擢李氏，老身认为也无不可，只是李氏原先嫁给李效，都知道她是李效的妻子。皇上把她纳进宫里来就算了，刚入宫不满一个月就怀孕，皇上还要封她做夫人，这不是招人非议吗？正好此时立皇后，将这件事盖过去了，免得那些人盯着议论。”

拓拔叡笑向李延春说：“太后整天说要抱孙子，现在朕给她孙子抱，她又不高兴了，张口就来一句混账小子。”

……

太后故意将眉一皱，唬他说：“你这混账小子，做的这荒唐事，还好意思夸！”

晚上，乌洛兰延进了宫。

常氏说：“皇上跟冯氏感情自幼相好。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年纪虽然小，不过素来恭顺懂事，也识大体，老身想着，兴许皇上会喜欢她。这宫中其他妃嫔，都不算合适，如果皇上不打算在其他豪门贵姓家族中另择人选的话，冯氏似乎更善。皇上以为呢？”

拓拔叡正为有子高兴，闻言顿时不悦，说：“太后提这个干什么，这难道是能相提并论的吗？”

拓拔叡被触及心事。

当年十六岁的道武皇帝初至贺兰部，看上了自家老娘贺氏的亲妹妹贺夫人。贺夫人当时已为人妇，道武皇帝迷恋贺夫人美色，硬将人娶过来了，后来甚是宠爱。贺夫人为道武皇帝生下了清河王拓拔绍。道武皇帝病重之际，欲立清河王绍为继承人，将贺夫人召进宫中，欲将其赐死，又不舍，一直犹豫未决。贺夫人暗中送信给清河王绍，清河王绍政变杀死了道武皇帝。太武帝死在宦官手里，道武帝死在儿子手里，这两位皇帝，都是不可一世的雄主。

他沉吟说：“这件事，朕有考虑过……朕先前也考虑过要立冯氏。”

常太后说：“这怎么能一样。皇上难道忘了当年的贺夫人和清河王了？”

太后看他意见和自己一致，高兴之余，反而又迟疑起来了，说起了心中对此事的顾虑：“冯氏是汉人，我朝还没有立汉人做皇后的先例，皇上要不要征询一下大臣们的意见？此事要皇上拿主意，老身也不敢妄自提议，皇上不如回头询问一下陆丽或者其他大臣？”

拓拔叡说：“太后这话不对。君王有道，臣子则尽忠，君王无道，臣子则可弃暗投明。夫妻也是一样的嘛，丈夫是个好丈夫，妻子就为他尽节，丈夫不是个好丈夫，她弃了他，来投奔朕，不也是在弃暗投明吗？太后不用太苛责啦。咱们大魏的江山，那一块不是兵马打下来的，原先道武皇帝和太武皇帝拔擢了多少人，都是从罪人中起的。太后当年入宫不也是罪人吗？冯氏原先也是罪人，朕不一样提拔吗？若没有这样的宽宏大量，咱们大魏又怎么能有今日之大呢？”

拓拔叡说：“皇太后不也是汉人吗？太武帝当初也亲近汉人，信赖倚重汉姓的大臣，依靠那些汉姓高门贵族的支持才统一的中原。太后说的这件事，朕回头会同人商议，认真考虑的。”

常太后有些不乐，说：“这李氏可是李效的妻子，这李效死了，她不晓得为丈夫尽节就算了，还好意思入宫来侍奉皇帝，求恩取宠。不看就知道是个凉薄没有心肠的，皇上就是糊涂，还宠幸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