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石讯

成四方将自己心中所想，通通告诉了众人，众人一听，都被成四方这崇高的精神所感染，诸葛徐风道：“老板，要做成这样，十分不易。”

成四方道：“就算不易，我也想做，我只是想为天下，为苍生尽一份自己的心意罢了。”诸葛徐风摇摇头：“我有不同意见。”成四方点点头：“四哥请说。”

诸葛徐风道：“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其一，要将天下之粮归于自己，然后自己定一个最低的价格。但现在各处均有粮税，农家种田，均会将粮食上缴一部分给朝廷、军队，所以军中不缺粮，我们至多只能销给平民百姓；其二，处处都粮商，若要将天下之粮归于自己，便是挑战天下粮商，处处结仇，处处结怨，我们是否有这种实力，可以顶得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其三，粮食的市场早已饱和，我们是否还能插得进足去？有此三点，老板，粮食生意可做，但不可如您所说的那样去做。”

诸葛徐风的话句句在理，成四方点点头：“我明白了，四哥的话没有错，是我太过天真。”说着，成四方站起身来：“就算如此，我成四方也要做粮食生意，纵然不能使天下人都有饭吃，但也要做到一点。”

周崇汉问道：“哪一点？”成四方一笑：“我们成家商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饭吃。”诸葛徐风哈哈一笑：“这倒是可以。”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周崇汉道：“老板，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干？”

诸葛徐风接下了话头：“既然清楚了其中的环节，那我们便省去这些旁枝末节，直接到猎户处去收取，那价格便非常低了。”向北风道：“这多亏了沈胖子，若不是沈胖子清楚周边哪里有猎户，我们索命堂就算人再多，又怎么可能断得了苏诚的货源？”

沈福庭叫道：“又叫我沈胖子？你们就不能客气点？”杨疾笑道：“你本来就很胖啊。”沈福庭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这倒是。”于是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为了断绝苏诚的货源，成家商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首先是沈福庭画出了周边猎户所在的地图，然后索命堂全体出动，二十多人奔袭各处，亲自到猎户处收皮毛，再快马运回，这一来一回，本钱只需两文钱。若不是有沈福庭这个清楚天下地形的人，若不是有索命堂这样的地头蛇，哪里可以做到？

苏诚做了一辈子的皮毛生意，仗着自己有钱，以为只要垄断了周围皮毛供货商的货，便没有另一个人能与自己竞争，却忽略了从猎户到供货商的中间环节，恰恰这个中间环节被成四方看到并利用，才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

成四方挥挥手：“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曹家用笔专供商，这件事可万万马虎不得。”童不畏道：“那是自然。”这造笔场的生意是成家商队最大也是唯一的买卖，必须得维护好，这是人人都清楚的事情。

肖之寒问道：“那老板，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朱天威也问道：“是啊是啊，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总不会就守着这么一个造笔场吧？”

成四方心中高兴，这些绿林好汉居然对经商也兴致勃勃起来，这是对成四方最大的鼓励。想了一想，成四方道：“我……想做粮食。”众人一怔：“粮食？”

诸葛徐风最先反应过来：“对，现在四处都是战乱，兵甲、马匹、粮食，这三件是最好做的买卖。”众人恍然大悟，确如诸葛徐风所说，现在做粮食买卖，是最好的时机。

成四方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不祈求从粮食上发多大的财，只是希望人人有更多的人吃得饱。”成四方想起了在于仇霸对战时，那尸骸成山的残酷情形来，仇霸等人纠结，虽为贼寇，谁又不是为了有一口饭吃？张辽的军队虽为士兵，但谁又不是为了有一口饭吃？其中只多了一种对自势力的守卫之情罢了。

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大家都是为了有一口饭吃，却因战争，丢了性命，天见尤怜，成四方心底善良，更有感触，既然自己有了一点实力，有了一个商队，为什么不做粮食买卖，以最低廉的价格，将粮食分到士兵、贼寇、百姓的手里，只要做到人人有饭吃，这世上是不是就没有战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