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节 这是最后一次
祝铭蔓见两个亲兵致祭完毕,对夏启佑道:“看来世上果然有如此巧合,这一次是我错……”
虽是六月底的天气,这里却并不觉得暑热,遮天的大树亭亭如盖,上面攀附着柔婉的藤萝,一簇簇香花夹杂其间,又为这清凉世界增加了沁人心脾的芬芳。
祝铭蔓撩起车帏,隔着轻纱往外看去,远远地一处简单的坟墓静静地坐在花树之间,坟上泥土甚新,并无一颗小草,显然是一座新坟。
坟墓甚是简单,一段新木当做墓碑,上面却并没有写字。
夏启佑走到墓前,默然伫立。
身处这般境地,祝铭蔓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伤逝之感,低声对赶车的亲兵道:“我不便下车,你代我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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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佑与周落篱的事情,军中并无旁人知晓。
祝铭蔓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只有自己将其中的细节考虑清楚。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然大亮。
祝铭蔓乘坐马车,在营地之外与夏启佑会见。
看着祝铭蔓的亲兵恭敬在墓前安放祭品,夏启佑走到马车旁边,忽然说道:“铭蔓,你为何不疑?”
“疑心什么?”祝铭蔓一语刚出,随即醒悟:“你说这个墓,还有墓中的人?”
夏启佑点头:“并不是任谁都会相信,这样一所连墓碑都没有的墓,就是他要找的那一所。”
祝铭蔓淡淡一笑:“我当然没有看见墓里面是谁,但是我知道你对落篱何等情重。若这里面不是落篱,你就算肯拿来骗我,也绝不肯拿这件事骗你自己。”
夏启佑怔怔地看着车窗轻衫后,祝铭蔓若隐若现的半边脸不语。
说是会见,祝铭蔓始终在车中,根本没有露脸。
夏启佑见跟着祝铭蔓的只有两个驾车的人,道:“你独自出军营,怎么也不多带些护卫。”
祝铭蔓无声一笑:“我的亲兵不是你的对手,难道我要带着一支军队来见你吗?”
夏启佑涩然而笑:“怎见得你带些护卫,就一定是为了防备我所用?我又如何会害你。”
一路无话而行,到达当日埋葬落篱的山坡,已经是中午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