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绝子

“你有你的主意，你便那么做好了，我所求不过是你们平平安安，这个家安宁和气。”杨氏又握了赫连和雅的手，“雅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要防着些的，不要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就算对你的夫君，也是如此。”

赫连和雅一愣，“怎么？”

“你看你娘，嫁的不过是个朝臣，就要跟两个女人共侍一夫，你嫁的是个国君，后宫佳丽三千，他能在你年轻貌美时宠着你，你就该抓紧时间稳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男人的心，女人永远捉摸不到的，所以不要想着他待你会一心一意。”杨氏提前给赫连和雅打着预防针。

后者却是当作耳边风听着的，赫连和雅记得曾见过一个国君最贴切的形容——所谓皇帝不过是天下最大的嫖客。一个嫖客难道还会对一个女子倾心？那真是做梦。她已经被爱情伤过一次了，不需要再来一次了。

“娘，你放心吧，女儿都明白的。柳姨娘跟和怡那边，我自会有办法教训她们的。”赫连和雅又安慰杨氏了一番，才算按了她的心，赫连俊雄这时又差人来叫她去书房，她苦笑，还真一个一个轮着来啊。

那日散了后，赫连与墨被赫连俊雄叫到了书房，赫连和雅则被杨氏带去了自己的院子用膳。另外那四位，自然是被“请”回了老宅。

来到杨氏的院子，赫连和雅还未及坐下，杨氏就开口了，“雅雅，今日你为何要放过柳氏？”

“如果那么做了，不是枉费了与墨一番心意？”赫连和雅淡笑，原来娘也看出来了问题，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她也多少也清楚了自家娘亲的性情，她不是个喜欢咄咄逼人处事的人。她很多事情会在关键时候，才使出逆转乾坤的一笔。这样算是深藏不漏吧。

“你……雅雅，你知道那对母女有多想置你于死地吗？那百子汤里她们在你喝的那碗里做了手脚，只要你喝了就会终生不孕。”杨氏说到这儿，神色中除了怒气还有担忧，“这种女子要与你将来共处一个屋檐下，还是在帝王后宫，这让为娘想着就害怕。如果现在能够对她们施以惩戒，那至少在你初到南诏时，她不敢有什么动作。”

听着苦口婆心的忧虑之语，赫连和雅心觉温暖，但有一事她还是不解“娘，您怎么知道这些的？那药我知道有问题，但是我却无法断定那就是绝子之用的，您怎么知道的这么仔细？”

“哎，你既问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在她们两房里都有心腹，当年她们入府，下人可都是我分拨的啊。”杨氏坦然回道。

没想娘居然还有这一手，官宦之家的千金果然不是徒有其表罢了，她忽然觉得娘亲也真是有趣，这些年来怕是那两房的人都在被娘玩得团团转。

“娘，难怪我每次有难时都能逢凶化吉，原来是娘你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啊。”赫连和雅走过去，抱着杨氏的手臂娇声道。

“还是你自己懂得保护自己才最为保险。你跟与墨处得亲近，娘不阻止，毕竟那孩子也是个心眼实在的好孩子。你父亲曾经想将他收到我的名下来抚养，但那时看看痴傻的你，实在放不下，于是也就绝决了。但他在十岁之前，都是我在照看的。所以你们俩感情好，也在情理之中。”杨氏想着过去的那段时光，神情并无怨尤之色，反而安详平和。看来那段坎坷的岁月，也是并未有损了她对人有所质疑的面对。

“与墨太过心善，将来迟早要吃亏。可是我却不忍心告诉他这世界的残酷，或许是我们将他保护的太好了。弟弟即将出世，在他成年之前，与墨才是这个家里倚靠啊，我希望他变强……娘，您对这个没意见吧？”赫连和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