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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从送亲途中私自回京落到淮南王手里,再到如今这些板上钉钉的谋逆大罪,早已经让皇上应接不暇。太子、臣子都没给他缓口气从头到尾细细思量慢慢询问的时间,这一阵除了生气就是心寒。
淮南王走出来的时候,见她伏在几案上,眉宇平宁,睡着了一样。
可他知道,她再不会醒来,再不会说只言片语。
他凝视她许久,转身出门,吩咐侍卫:“入殓,厚葬。”
三日后,淮南王命人传话,请太子移步淮南王府,将一些东西亲自奉上。
同一日,袭朗将睿王罪证交由内阁,送到太子面前,太子再转呈皇上。
那么做的时候,偶尔竟会想,便是让他憎恶也无妨,起码他知道她是谁,总比不知她是谁要好。
是他让她明白,人可以因为另一个人,变得卑微至极。
回到淮南王府当夜,淮南王着急幕僚议事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尽,但是猜测淮南王会对睿王尽兴疯狂的报复,兴许能用到她。
为这个,她一日一日捱到了如今。
她知道,淮南王以为她在恐惧边缘,连死的勇气都没了。自然不是那样,可又何须解释。
睿王私通封地附近将领,暗地里招兵买马;与西夏皇长子书信来往,长达两年;干涉朝廷用兵、在前方将士作战之余私吞军饷,用来招兵买马。
只这些罪名,已足够睿王死上几次,其余他在京城官场、王府、宫廷内的大错小错,都显得无足轻重。
此外还有一份睿王党羽的罪证,只是这一份证据未经内阁之手,直接到了太子手里,转呈皇上过目。
不论皇上是何心思,是不是还想保住睿王,局面都已无从控制。经由内阁再送到他手里的睿王罪证,他若不给出个说法,内阁中一心辅佐太子的人便会将这些事宣扬得天下皆知。
皇上在寝殿思忖整日,至黄昏下旨,一世囚禁睿王。之后除了服侍自己多年的宫人,谁也不见,朝政交由太子。
她只是想为了那个人、为了自己,做点儿什么。
那个人是皇上与太子器重的,睿王回京是拼上一切要拿回他手里的罪证,甚至于,睿王被淮南王轻松找到,应该都是他的安排。
这样很好,最好的安排,她与淮南王都能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一次。
她自认再无利用价值,是时候离开了。
夏映凡端起酒杯,缓缓饮尽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