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今次便做和局如何?”她说道,眸子看向打开的窗户外,“好像又来客人了。”
远远两匹快马正疾驰而来,极好的千里马跑得口吐白沫,甫一停下便哀鸣着倒在了地上。
但那骑马的人却是视而不见,一踩马背稳稳落在地上,看也不看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马儿,只抬眸打量着这间小酒馆。
酒馆墙上的漆已经剥落了,地上坑坑洼洼颇多修补的痕迹,甚至于那挂在门额上的牌匾,“白玉京”三个字也褪色的不成样子,乍一看过去多半会认成“曰王京”,里面的桌椅也都已经很旧了,即便是每天都擦得干干净净,也总会显得有些脏。
“就是这里吗?”一个人问另一个人,这是看起来颇为傲慢的姑娘,她问话时下巴抬得高高的,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女子掩唇轻笑,纤纤玉指于棋盘上一点,道:“先生的手,看起来很适合弹琴呢。”
美人笑起来着实是漂亮,那明月般的眼眸弯起,白肤红唇如那雪地里开了一点红梅似血。
仲彦秋将黑子落在女子所指之处,口中道:“想听?”
“若是我说想听先生奏凤求凰,如何?”虽是碰不到实物,女子仍做了个斜倚桌边的姿势,见仲彦秋当真起身去拿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若我是活着时碰到先生,定然会忍不住以身相许吧。”
“你不会的。”仲彦秋拨弄着琴弦试音,淡淡应道,“若你还活着,应当最是看不上我才对。”
“就是这里了。”另一个人答道,这也是一个姑娘,她正皱着眉打量着看起来有些脏污油腻的地面,回话的语气冰冷,和身边人一样的傲慢。 </p></div>
“为什么呢?”女人问道,眯眼看着仲彦秋调弄琴弦,她并没有说谎,仲彦秋的手确实很适合弹琴,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阳光下晕出玉一般的色泽,正衬墨色漆的古琴。
“因为...你是白飞飞,但我不是沈......”仲彦秋把到了嘴边的人名又吞回肚子里,指尖轻动琴音如流水潺潺而下,他的琴技算不得有多好,不过是将将熟练地把曲子弹完的水准,比起那一曲动而三日绕梁不绝还差得远,那叫做白飞飞的女子合着拍子哼唱了几句“将琴代语兮,聊诉衷肠。”唱完又噗嗤笑出来,“若是司马相如跟你这般,卓文君怕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献丑。”仲彦秋悠然拨完最后一个琴音,在细香燃尽的香炉里又添了小撮香粉。
“我又不是先生的凰,何来献丑。”白飞飞在棋盘上点了点,黑白子正是胶着情势,进一分则两败俱伤,退一分亦是两败俱伤。
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