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赤诚少年
但打油诗、以及满城风雨的流言,完全出乎意料。
诚然自己翻墙,不愿沾染是非是一点私心,却被人不断放大,成为攻讦、羞辱范仲淹等人的凭据,由头。
生生让忠直干臣被称之为“跋扈相公”,与杜工部笔下的“石壕吏”相提并论。
赤果果的羞辱,让相公们颜面尽失。
请调宣抚外地,除了是远离是非,留得青山在的权宜之计,恐怕也有自己的责任。
范仲淹、韩琦、富弼都走了。
新政中坚力量,核心要员被迫外调,黯然离开东京。
防秋固边,只是个借口,辽夏在河套大打出手,大宋边疆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何须重臣宣抚防秋?
说到底,不过是体面的流放罢了!
要不了多久,宣抚使之职就会被撤销,然后贬谪边远州郡,当个知州或通判。
杨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于是乎,他一早便找了个理由出了封丘门,在城外胡乱转悠一圈,在回城的路上“偶遇”出京宣抚河东的范仲淹。
马车在城门外略微停驻,范仲淹探头出窗,看向即将远离的东京城。
今日一走,何日能归?
或者,还能不能归来呢?
他们之中,除了韩琦、富弼等少数人,大多数人都再难回东京中枢,甚至客死他乡。
尤其是范仲淹,在原本历史上,未来八年历任五地知州。
不断的调任奔波,耗尽了这位心忧天下,胸怀抱负老臣的全部心血精神,最终油尽灯枯,于调任颍州途中遗憾去世。
一想到这些,杨浩心里便不是滋味,甚是不忍。
那日他暗示让几位早日出京,远离是非之地,是一片好心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