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不是有一个阴谋？”马达靠近了她，大声地说，“是不是？我已经看了电视台的报道，他死了，那个人死了，你一定见到了他，是吗？告诉我，你和那个叫周子全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了一股特别的声音，悄悄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一股淡淡的气味袭来，瞬间充塞于马达的胸腔，他的意识开始清楚起来。

马达点点头，说：“我可以不来，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是谁？”

马达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认为这重要吗？”

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就在眼前，她已经是他的猎物了，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非常重要。”他加重了语气。

他们在马路上跑了几十米，最后，马达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猎物终于被捕获了。

她继续向前跑着，直到冲出小楼，月色下，她的头发如野兽的长毛般飞舞着，飞奔的身影就像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在远古的丛林中跳跃。但是，敏捷的猎人就在她身后，她跑不了了。

马达将她推到了马路边的一颗梧桐树边，在黑夜里，她的眼睛里有某种东西在闪烁着。马达在发抖，其实，真正害怕的是猎人。他松开了手，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马达几乎是滚下了楼梯，他一边追一边喊着：“你是谁？站住。”

她大口喘息着，说：“好了，你已经抓到我了，我不会再逃走的。”

马达没有猜错，她果然来了，就像来赴一个约会。他并不动，依然保持着熟睡的姿势，尽管他的心跳在不断地加快。他能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一个闯入她家的不速之客——她的眼睛离他很近，但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是另一种感觉。

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马达静静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说出真相。

她来了！

“不，我不能说，把这件事忘记吧。否则的话，你会有麻烦的，很大的麻烦，相信我吧。”

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在靠他最近的地方停止。一道纤细的影子，越过他闭着的眼皮，落在了他黑色的瞳孔中。

午夜时分，陡峭的楼道上，响起了两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马达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回到楼上的小屋里，这时马达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0点30了。

马达飞快地伸出手，向她抓去，但是却一把抓空了，她已经跑出了门外。马达从床上一跃而起，跟着她追了出去。

在灯光下，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目光柔和了下来，幽幽地说：“你不要再来了。”

他看到了一张惊恐的脸。她就像一个受惊了的小野兽一样，眼睛瞪大着，怔怔地看了他几秒钟，随即转身向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