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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当家要我过来鉴定这位公子的典当物是否有收受价值。」公孙谦表明来意。
她猛摇螓首:「没有没有,不值钱,一颗心,煮又不能煮,吃又不能吃,卖也卖不掉。」人心不如猪心有用处,猪心煮汤、烫熟凉切再蘸酱,配上姜丝,风味绝佳。
「妳是鉴师抑或我是鉴师?」公孙谦笑笑打断她诋毁客人的字句。
「你啦……」她是看门小伙计,鉴识能力令人心寒摇头,成天只能面对各式各样的讨厌怪客。
「那么,在我鉴定出结果前,妳别妄下断语。妳先出去,我同他谈谈。」公孙谦目光落向床榻上的男人。
「我的心,也很值钱呀。」呿,对每个人而言,自己的心都嘛值钱,没心就没命。
「妳允了我的典当吗?我不求当得多少银两,五文也行,一文也可以,我只希望能在这里待下,以质押品的身分。」
对哦,她之前也听他这么说过,他不要钱,他想住在当铺里。真奇怪,想找个地方住的话,南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酒楼不下百家,从奢华到朴素,从高贵到便宜,任君挑选,他何必非得住进当铺?
呀,她懂了,没钱嘛!住不起客栈酒楼,便想用耍赖的方式,在这儿硬赖三个月,至于三个月后的事,三个月后再来烦恼。
「咱当铺不收容贫苦人,更没有房间让你暂住,你打的坏主意没能得逞,我不接受你的典当。」以人为典当物,在当铺里不是稀罕事,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即便她是流当的典当物,当掉她的亲人并未前来取赎她,她在这里也过着如鱼得水的好日子,但,她下意识就是讨厌有人来典当「人」,将「人」视为商品,可以估价几两碎银,每每有这种生意上门,她的怒气就吞忍不下去。
「我不能听哦?」干嘛赶她走?
「也许,我会请这个公子脱衣裳,方便鉴定他的……价值,妳一个黄花大闺女,自是回避得好。」
「我又不是没看过男生脱光光,反正不就是那副模样。」想她欧阳妅意在四岁前,还跟他们这些兄长一块儿洗澡呢!啥男女授受不亲,小孩子哪懂,而且,尉迟义至今仍时常把她儿时会在澡室水池里泌尿的糗事,拿出来说嘴取笑她,她也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尉迟义抖她这一项,她将亲眼目睹的尉迟义「体型」亦开诚布公,逢人便伸出食指勾勾弯弯,说尉迟义的「小宝贝」就和她手指大小差不多,气得尉迟义牙痒,想辩解欧阳妅意污蔑他──当初他仍是大孩子,体型本来就是大孩子该有的,再说,那也没有欧阳妅意说的「小」,现在的他更不是那样!──只差没解下裤头替自己澄清。他有好几段风流韵事,全夭折于她欧阳妅意的指头间,嘿嘿。
「妳还想不想嫁人?说这种话,谁敢娶妳?」公孙谦用扇柄敲她脑袋。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也没有,幸好在场只有三个人,若丑话传开,她的名节连渣都没剩。「出去。」公孙谦板颜赶人。
一个人,就值几十两吗?
一个人,比古董花瓶更廉价吗?
一个人,可以说卖就卖吗?
「抱歉。」客房没关的门板传来客气轻叩,当铺鉴师公孙谦站在门口,确定得到房内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才微笑跨过门坎,进入屋内。
「谦哥。」欧阳妅意咚咚跳下两张古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