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喉间有著哽咽、肩头轻轻颤抖，双唇如秋风落叶地抿动。是梦魇也是无助，脸上闷出来的汗水和泪水交杂成一片，简直狼狈。

感觉到一只大手拧住了她的鼻子，阻断了她的呼吸，另一只帮凶的手掌则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将嘴里的水喷吐出来，她若想挣扎呼救或是张口咬人，都誓必先将那口苦到令人作呕的水给吞下肚。

咕噜，吞咽。

简品惇这才松了拧住她鼻翼的指腹，另一只手没来得及撤开，被她两排贝齿给咬得扎实，当成想像中的敌人啃咬。

“你病胡涂了吗？”没使劲抽开沦陷在她牙下的手，只是轻缓地探探她的额心，对於掌间传来的高温仍是蹙著双眉。

恐怕是因为她在门口吹了大半天的山风给染病的，当他从厨房端著两碗面出来时就见她瘫死在沙发上昏睡呻吟，急忙抱她上诊所打针领药，这二十分钟的来来回回，她都是一路昏昏沉沉。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按照医生的交代，仔细观察她退烧的情况。

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么沉重，重到让她觉得自己正陷入沙发的柔软之中，一直沉下去、沉下去，说不定再这么下去，她会被卡在沙发的夹层之中，而他会找不到她的……一直找不到她的话，会不会就放弃她了？

不可以噢，她在这里的，一直在这里的，吱吱喳喳在他耳边又嚷又笑就是不要他无视她的存在，她只是觉得好累，想睡一场觉，把所有的烦恼都睡过去了就算，只要睡著了，明天醒来又是一条活龙了……“把嘴张开。”

不要不要，我不饿，不吃，什么都不吃。

迷迷蒙蒙中，她挥动著手，感觉有颗圆圆的东西送入她齿关内。

“喝口水。”

她终於咬累了牙齿，下意识撇开头，甩去那只被她咬出了齿痕的手。

他替她盖上被子，伸手将床头小灯调暗些。

“……不要关灯……好暗……我会怕……”即使她闭著眼、即使病得胡里胡涂，还是任性地不准灯火消失。

“好，不关灯。”他又将灯给调到最大，不过为了避免强烈的灯光照射让她睡不安稳，他倾身用肩膀挡去部分光线。

一直到了半夜，她的烧退了一些，再差一点点就恢复到正常的体温，他才松了口气，她却在此时缓缓抽泣，嘤咛地哭了起来——像是甫初生的婴娃，哭的让人摸不透是饿了还是尿布湿了一般。

是呀，有点渴了……

“不要含著，快吞下去，不然药化了就会变苦。”

唔！说得太晚了，好苦，这是什么面条呀？！怎么会……苦的难以下咽——“别吐出来，咽下去。”

这么难吃的东西，我要吐出来……

“花漾，不吞下去病不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