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为什么明明怨恨她，却又容许自己亲近她，气氛暧昧得无以复加？

一名小小的娃儿，改变了冷若冰霜、无欲无感的她，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吧？

思及她近来的转变，凤千袭的唇角微微勾起。

"矣、矣、矣！我可不是来看你傻笑的。"桌面让人轻敲了几下，被彻底忽视的于写意，一双眼正不满地瞪住他。

这表情真恶心，凤千袭这小子吃错葯啦？

"不然你是来干么的？找碴？还是打架？"凤千袭挑眉，意态悠闲。

"等一下。"凤千袭喊住她，绕到她跟前，替她扣好衣裳，倾身啄吻了她一下。"去吧！"

她颔首，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一眼，不知张口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旋身而去。

没一会儿，又绕了回来，手中多了件衣袍。

"风凉。"将衣袍递给他后，又迅速离去。

凤千袭看着手中柔暖的衣物，再将目光移向她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你心情很好？"不然怎会连说起打架，都像是在讲"我请你吃糖"般的轻快？

"托阁下的福，还过得去。"凤千袭轻哼，一手随意把玩系在腰间的紫玉环佩。

"真搞不懂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又几曾搞懂过他？

他为什么会爱上依凤那种冷到没有人气的女人？

他为什么会将一个严重挫伤他自尊的女人留在他身边，日日提醒他这个羞辱？

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依凤变了，这点，谁都看得出来。但，改变她的，是时间吗？

这当中，只有数月光阴，然而，当眼中终于容得下一样事物时，空洞贫瘠的心有了实质的重量，便会开始注意到它的存在，然后慢慢的由好奇、研究、摸索中，不知不觉地倾注所有的心力。而既倾注了心力，便会开始在乎、关怀及喜爱。

付出，往往在不自觉中，它，一点都不难。

而，有了情绪的牵动，冰颜不再是冰颜，再没有终年不化的矜冷，有了表情的她，多了点人性气息，再不是以往那个冰雕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