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么样？美姑娘，我们家阿虎在我们这一带这样的人家里面人样儿数拔尖儿的了。可他就是看这个不顺眼，那个不如意，任谁都要拿去跟后街的翠花比。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吃的穿的少不了你的。要你做我们家阿虎的媳妇，你可答应？”胖婶这才像忽然想起来似的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这还没开口呢，边上的这位急急地插上话来：“美姑娘，我家的建华人样儿长得也不错的……”

还没介绍完呢，边上的一位中年大叔急急地打断了他：“我家的催玉那才叫不错呢！相貌俊秀，文才满腹。四乡八里的姑娘哪个不想嫁到我家啊……”

我从人缝里望了一眼已没什么热气的那碗荷包蛋面，庆幸我离它还有这么个安全距离。唾沫纷飞笼罩下，那碗面打死我也不敢吃了。咽了咽口水，摸摸咕咕叫的小腹，趁他们打口水仗的辰光，找个人缝就要钻出去。

“哎，别走啊，美姑娘……”没想到眼还满尖，一把拉住了我。

“算了，我不吃了。”没法，抬脚就要走。

“哎，别别别，可千万不要走。”缓过劲的胖大婶马上身手灵活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袖，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天仙般漂亮的美姑娘，你别走嘛，婶婶马上给你做这世上最好吃的荷包蛋面。”说完像突然醒悟过来，立马放开了紧攥我衣袖的油腻腻的胖手，往她那花花绿绿油光光的围裙上狠狠地擦了几把，一边似要把她此生所有的笑容都奉献给我一样，犹如实质的讨好溢满了脸上。

我哭笑不得，走又不是，留着又怕给人增添困扰终是不妥。这时店里的几个食客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寻常，纷纷丢下碗筷围了过来。完了，我头皮发麻，无力地低垂下头。

“阿虎，快出来。”胖婶一见这情形急急向帘后的门里喉了一声。

“什么事啊？阿娘。”一个有着黑白分明大大眼睛的十三。四岁男孩端着一碗面掀帘走了出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家那个……”

“小姑娘脸皮薄，没关系的。我家的催玉真的是不错的……”

拉拉扯扯间，一只衣袖也被他们扯脱了，趁他们一愣神间，没命地夺路而逃。

冲出大门外的我，仰头呼吸了一口大门外面久违的空气。来不及感慨，屁股后面追赶过来的喧哗让我顾不及其它地腾空而起玩命地跑了起来。

“阿虎，你快过来看看。这美姑娘当你的媳妇你可愿意？”

“什么啊，阿娘。再美她能美过后街的翠花吗？”男孩把面放在了桌子上，不信的目光慢悠悠地别了过来。然后，然后他就慢慢睁大了他那双大眼睛，红润的嘴巴不幸成了o型。

这时边上围着的几人也终于看到了我略略抬起的脸，长长长长地倒抽了口气，长到我以为他们不会吐出来为止。

胖婶这时已过了“免疫期”兴奋地拉着她家的阿虎炫耀道：“怎么样，这美姑娘比后街的翠花美到她姥姥家去了来。阿娘的眼光不错吧。前些日子给你介绍了春花，你嫌人家没翠花长得好，楞说阿娘没眼光。怎样，阿娘给你找了个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美媳妇，这下称心不嫌弃她了吧！”这都没我插嘴的余地了。

“不嫌弃，不嫌弃，阿虎很愿意！”怔愣过来的男孩羞红了两陀小脸蛋一连叠声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