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它昨天一直打喷嚏,我担心是巴氏德杆菌感染,所以送它到兽医那去检查,本来喝完喜酒就准备接它回来--”
“没料到陪了女人一夜。”童玄玮自然而然地接话,进而很用力很用力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兽医院,现在一定被那只喷火畜生给闹得天翻地覆吧。”据说动物身处于陌生环境中,恐惧的情绪会视到最高点,但他想那只畜生应该是愤怒直冲到最高点,而非恐惧。
应承关想到这层可能性,也只能回以苦笑。“等十点半医院一开,我就去接它。”
“承关,听说那种畜生结扎后会温驯很多,你干脆让兽医替它……”童玄玮做了一个“卡嚓”的手势,建议应承关剪除“祸根”。
“再说吧。”应承关并不认为结扎就能扭转它的烈性,“你这番话千万不要在它面前提,它已经够讨厌你,要是听到你对它的命根子有邪念,以后你恐怕很难踏进我家一步。”
“她向我求婚只不过是在逃避情伤。一个刚失恋的女人向你求婚你会点头答应吗?”应承关反问。
“如果她对了我的眼,我会答应,管她是感情受创还是更年期到了,只要对了我的眼。”童玄玮笑了笑,只可惜到今日没有任何女人能人得了他挑剔的桃花眼。“后来呢?那个女人你怎么处置?”
“天亮,酒醒,道再见。”七个字敷衍带过,却也是真实的写照。
“就这样?没有互留电话地址什么的?”
淡淡的遗憾扫过应承关的眉宇,快得连他自己也未能察觉。“嗯。”
童玄玮扯扯唇角,“我真可怜,向来爷爷不疼、姥姥不爱,从小到大我妈又一直告诉我,我老爸在我出生前嗝屁归西,现在连只畜生都欺负我,唉……”
“叹气时不要笑,那会破坏你刻意营造的悲苦气氛。”应承关提醒眼前那张笑得好灿烂的俊颜。
“我这叫苦中作乐。”
“是皮笑肉不笑吧。”应承关淡道。
“才离开应氏几年,嘴巴会损人了噢,应教官?”而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多了。“看来你离开应氏倒是过得如鱼得水。”相较于应氏里的应承关,担任技院总教官的他多了几分人气。
“兄弟,这声‘嗯’怎么有气无力的?我听到有人在后悔没将那女人的生辰八字和祖宗八代全给盘问清楚噢--但你别担心,明天我就可以查清那女人的底细,将她的资料装订成册送到你手上。”童玄玮很暧昧地用脚丫子顶顶应承关的脚底板。以他的人脉,要查一个女人的身分易如反掌。
“我和应滕德不一样,别将他那一套手法用在我身上。”语意是拒绝的。
“我倒觉得他的手法挺有效的呀,反正他又没申请专利,借来模仿模仿又不犯法。你如果真对那女人有兴趣,就放胆去追呀,处于情伤中的女人是最容易攻陷的。”
童玄玮放下跷在桌上的腿,喀的一声,踩着了地板上一件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木头饰品,他这才想起了今天在应承关家中没瞧见的生物。
“对了,你养的那只脾气残暴的畜生咧?平常我一踏进门它就追着我咬,今天怎么这么乖?你把它关起来了?”他边问边把玩起那块原本该是方方正正的长条木头,瞧它被啃成扯铃状的惨样,真是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