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去烧一次水。”他不著痕迹握回小娘子的柔荑,顺带多模几把,将那臭男人的味道抹去。
“好。”小娘子轻笑,再望向床铺上的男人一眼才离去。
银发男子原先浅淡的笑意在目送娘子身影闪出门扉,瞬间收止,换上比寒冰更冷数分的暗影。
“这是哪里?”即使身受重伤,阎罗的口吻仍旧充满霸气的命令。
银发男子自怀间掏出一瓶药丸,往阎罗嘴里塞,“让你失望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
“热水来了!”小娘子匆匆忙忙捧著泛满滚烫白烟的木盆,再度闪入房内,脚下一顿,踩著裙摆的身子直直将危险凶器朝前方飞倾。“呀——”
银发男子侧身一闪,避开足足能烫掉他三层皮的热水,水势泼洒满地,激溅起半天高的热浪,其中数道喷到床铺上的病患。
“你谋杀亲夫呀!?”他惊魂未定。
“对不起!有没有烫到你?我不是故意的……”
银发男子俊唇一抿,嗓音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你瞧。”他指指白玉面颊上头小小一滴透明液体,撒娇扁嘴,“好疼喔。”
阎罗听出银发男子不友善的语气,不肯胡里胡涂咽下嘴里的莫名药丸。“你什麽意思?”他防备打量著气质迥异的俊秀男子,波亮银发在透窗日光照耀下,闪耀刺目光芒,也衬托他唇边冰冷寒意。
“这里是深山中的偏僻茅屋,不是你的老家森罗鬼殿,“阎王”。”
“你——”阎罗想撑起身,却发觉双臂各被一根两指长度的银针贯穿,动弹不得。“你到底是谁?”
“一个被你打扰到安宁幸福生活的不爽男人。”银发男子面对阎罗的质问,心情更加恶劣,埋怨的口吻活似自言自语,“我已经和娘子说好,除非从天而降的病患,否则我都可以选择不救!而你,好死不死正巧挂在那根树枝上晃荡,你若是再移动个三尺,我就能省下救人精力,和我亲亲娘子凤凰于飞。”因为三尺之处是块坚硬巨石,撞上它……喔哦,画面很血腥喔。
“我没求你救。”阎罗不屑地吐出嘴里价值连城的保命药丹,无奈虎落平阳,缚锁於两根微细的废铁,“把这该死的银针抽走!”他竟然使不上任何力道来驱逐刺腕而过的银针。
小娘子内疚又心疼,急忙送上数个香吻,只盼望能减少亲亲相公一丝丝痛楚。忙碌的她自然无法发觉挂在银发男子嘴角那抹偷腥得逞的贼笑。
可怜床上的伤患,他所受到的热水洗礼远比银发男人要多上数倍。他吃力睁开合眯的绿眸,不仅是皮肉上撞击磨破的血口泛著针扎的疼,更惨烈的是浑身刺骨的剧毒之苦,现下还无辜遭受“屋漏偏逢连夜雨”之灾。
“相公!他醒了!”小娘子惊喜大叫,松开环著银发男子的藕臂,移向他轻声道:“你别怕,我相公是天下第一的神医,他会治好你的。”
柔滑葱白的温暖掌心抚上他额际,为他拭去汗水。虽然无法看清她的模样,清灵的嗓音却瞬间让他平静下来,连体内作怪的不适也轻易教她化解消失。
银发男子吃醋地瞧著娘子对陌生男人如此温柔,一把无明火急速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