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咬金,好疼哪……”另只手掀开了被,露出被她几拳打中胸坎而正轻轻咳嗽的俊颜,噙著疼痛与温柔并存的笑意。“你怎么不当著我的面问我?”
“问什么?”她想从他身上起身,他却不让。
“问我娶你不?”
“现在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他笑得很可爱。
“这不关值不值得的问题……况且,真要问值不值得,我反倒怕你认为我不值得……咬金来,坐这边。”他拍拍床沿,没法子得寸进尺和她一块躺在丝衾里,好歹也要她靠近些,离这么远,好失落噢。
程咬金这次没顺他的意,坐回在铜镜前的鼓凳上,从盆子里拧了湿巾,将脸上惨不忍睹的糊妆及泪水给拭净,边咬牙嘀咕:“我现在的确觉得你不值。”在她那么认真、那么生气地和他谈话时,他竟只忙著找床铺睡!
“咬金,你不要这个时候和我吵嘴,我吵不赢你,不公平……”他脑子里全是浆糊,句子和句子都拼得零零落落的,“等冬月再来吵,好不好?”那时他睡醒了,也养足了精神,相信一定能吵到令她满意。
“既是如此,你就该冬月再上门来,你来早了。”擦掉所有胭脂,还她一张素颜,只是泛红的眼眶是怎样也拭不去。
“可我要是不早些来,你又不要我了……”弃犬般的呜鸣又传来。
“若不是曲无漪娶错了亲,现在的我已经是曲夫人。”
“那又如何?现在芙蓉帐里躺著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曲无漪压根是无关之人……所有假设性的结果都被推翻,“曲夫人”这名号也没机会挂在你身上,还想它做什么?忘了忘了……”梅舒心抚摸著她的长发,像安抚娃儿般的轻声细语。
“我是在告诉你,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所能掌控或挽回,一旦定了谳,是你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是没错……但也有句话说:“该你的就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不该是你的,怎么强求也求不来。”听过没?所以就连你上了别人家的花轿,都还属於不了他,这就意味著你不该是曲无漪的妻……”
“梅舒心,我再说一次,是你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你。”少将无情无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可是今天变心嫁人的又不是我……”像是清楚这句话一定会引来程咬金的暴跳如雷,所以梅舒心说得很小声,但还是没逃过程咬金的耳。
果然——
“逼我变心嫁人的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你!”有人抓狂了,张牙舞爪地从鼓凳上跳起身,朝床杨上又是挥拳又是踹踢。“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拿一生去投注在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身上!要不是程府的糖仓教雨水给打湿、要不是王府享糖的钜款赔不出来、要不是因为你不娶我——我又为什么要答应曲无漪适时提出的要求?!都是你!都是你!”粉拳一点也不客气地招呼在丝衾上,半点也没减力道,“你大哥说,那位占了你所有思念的姑娘,你都无意娶她,那姑娘就是我没错吧?占了你所有思念又如何,对你而言,还不是和其他姑娘一样,可以调戏可以耍玩,就是不能成为匹配你梅四当家的妻!”
一只大掌探出,精准地箝在她腕间,施力一扯,让她连人带拳地摔进鼓胀的被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