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怔住,愣杵在原地。
今天通电话时,他在庆祝,庆祝下雨,庆祝她不用摆摊……
雨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易小奴到医院时,挂了急诊,才知道已经烧到四十度了,任飞扬帮她安排住院。易小奴昏昏沉沈地睡到半夜,醒来之后,她还迷迷糊糊,愣愣地看着四周,嘴上嘟嘟嚷怀。“我在哪儿啊?”
任飞扬听到她的声音,醒了过来。“你在医院的病房里。”他起身,往床边走去。
她低低地说:“我没有缴健保费……”没钱,所以不缴;没缴,所以不敢看医生。要不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放着自己发烧,就是贱命一条,她也还没想死啊。
他愣了愣。健保费一个月多少啊?他不知道,可是她竟然缴不出来。
很难过,他的胸口因为这句话而被闷压着,他的心头因为这句话而被揪缩着。“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管那该死的健保费。”他只能这样说。
老天,那一个月到底要缴多少钱,为什么她要为这种钱平白受这么多苦?
把他当朋友啊……易小奴没有再坚持。她真的很冷,想往他的怀里缩去;她头真的很痛,想靠在他的身上,什么都不要去想。
“我的眼镜呢?”她眯起眼睛,无助地凑向他的脸。
因为近视,她只好与他贴得很近,直愣愣地看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迷茫,有些无助,但是全心全意地凝看着他。她的嘴微微噘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呵吹着。
他抿着性感的薄唇,压抑着被撩起的奇异感受。老天,他真不想把眼镜还给她。他喜欢她这样看着他,好像他是她的唯一,他是她的世界。
易小奴眨了眨眼,是感冒的关系吗?望着他的眼睛,她只觉得心跳得很快,胸口烧热了起来,喉咙干灼,脸好像也红着了。
老板娘把外衣披在易小奴身上。“还缺一双鞋,我去找。”
“麻烦。”任飞扬抱好易小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雨声淅沥哗啦,清晰地响着。
咯咚咚,是雨滴敲打在什么东西的声音。
任飞扬转过头,视线落在龟裂的天花板上。雨水渗下来,打在放在地上衔接雨水的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