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屋子里静悄悄的,佣人们早已睡了,他们对夜归的男主人早已习惯,管家等久了也不再等门,只会留下一盏灯给他,算是尽了义务。
他踱上楼梯,这才想起没在客厅看见冷观,难道她已经走了?
怀疑地走向客房,他推开了门,打开小灯,里头干净得不像有人住着,那张床看起来似乎没被睡过,桌上连一瓶保养品都没有,一般女人就算离家出游也都瓶瓶罐罐一大堆,就怕少擦一晚乳液之类的东西就会年华老去,但冷观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行李,没有保养品,没有换洗衣服…
这还像个女人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十天来穿着同一件黑色高领衣和灰长裤,偶尔套件白风衣,全身上下就只有灰、黑、白三种颜色,又不是在守丧,他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天!他今天吃错葯了?净想着她干什么?
车子在无人的夜色中狂奔,他甩甩头,不愿思绪再绕着冷观打转,干脆唱起歌来,有好几次放开方向盘,大胆地任车子笔直朝前疾行。
“这是错误的示范,请勿模仿。”他高声地叫嚣,然后大笑。他决定了,等一下回到家,一定要叫冷观走路,他不要再受她影响,整日神经兮兮地以为有人要杀他,什么致命的危险,全滚到一边去!
“我柯伯邑长命百岁,谁也杀不了我!”他再次喊道。
前方是个大弯道,他扶她方向盘,没有减速,想来个弯道狂飙,但是,当车子弯过六十度弯角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车灯的正前方朝他挥手,他大吃一惊,连忙转动方向盘,急踩煞车,车子随着车速滑向路中央,他用力將车子转回车道,冲到路边才停下,轮胎在马路上划了一道又长又弯的胎痕。
无力地在床沿坐下,他双手揉着太阳穴。冷观不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有她在身边就算不被杀死,早晚也会被冻死,谁教她无时无刻都放冷气慑人。他相信没有男人受得了她,再这样下去,她这辈子都别妄想有人会喜欢上她。
唉!
柯伯邑想着想着仰头倒向床,躺了个大字形,满足地闭上眼睛。
忽然,一阵水声从客房的浴室传来,他愕然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循声走向浴室,霍地打开门,黑暗中一个白净如雪的女体正在莲蓬头下冲澡,水洒在她细柔的皮肤上竟泛起一层淡淡银光,那幅活色生香的出浴图把他仅存的醉意全都打散了。
为什么会有小孩?他惊疑不定地下车往回走,想找寻小孩的身影,但宽敞的马路上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任何人。
一头雾水地回到车上,柯伯邑心情起伏不定地启动车子,慢慢绕过大弯道。结果,弯道的尽头有个红色警示灯闪耀着,黄白相间的路障挡在路的内车道,是道路施工的警示牌,若有辆不知情的车冲过来,一定会撞上。
柯伯邑骇异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那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他,他现在可能已经车毁人亡了!
他再也止不住心中的疙瘩,油门踩到底,飞快通过这个诡异的地方。
回到家,他的一颗心还悬在大弯路上,呆呆地走进门,在玄关杵了半响才慢慢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