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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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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麻兴福对魏晓飞倒很器重。”王坚思索着说:“魏晓飞敢说敢做,再说有魏主任的面子,我想让她担任会计,麻兴福即使心里不同意,嘴上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不差!社员们是个耙子,会计是个匣子。会计要失职,社员们的血汗就白流了。”徐万先时那犀利的目光变得柔和了,深渊似的双眸中,流露出兴奋和期望的神采。他说:“这个关口要把住了,再就是操心种地。”

“种地?不就是种、铲、耥、收吗?这有啥操心的?”孙玉君一脸的不耐烦。

“种地的奥妙大着呢。”王忠厚边想边说:“广播里说咱这土质绵软,还说若能合适施用化肥,都能实行科学种田,这几天我一直琢磨,怎么也琢磨不透。”

“什么科学?一埯三株就够劲了吧?长出的苞米棒都没有谷穗大,你还能来个四株五株吗?”孙玉君眨动着金鱼眼,脖粗脸红地冲着王忠厚挥动着拳头,好像王忠厚就是那三株的推广者。

“刚出学校门,这不是一般的活呀,不行就说一声。”

他,叫王忠厚。今年三十岁。高高的个儿,虽说身体不胖,却长得很结实。大方脸膛,黑里透红;一双大眼,黑白分明。他住在王坚家的东院,两家只一墙之隔。他的为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忠厚老实。用老农的话讲,那叫心眼不坏。他在队里是位年轻的赶车“老把式”,又是赶头车的,还参加了队委会。

因他为人忠厚,所以在生产队很有人缘。只有一点让小青年们不乐意。他不许任何人捅咕他的马车。就是夜里谁家要去接老牛婆,他即使睡熟,只要有人来取马鞍子和套包,他穿上衣服就去。他很少抽打自己的马,谁要故意抽他用的马,他就要粗着脖子红着脸骂祖宗。

这会儿,他眯缝起双眼欣赏起自己耙上的三匹马来。有人说,人多力量大,天大的困难也不怕。他才不信呢!要他说:那叫人多马也行,到秋才能满堂红。不对?种地要马,耥地要马,打场要马,送粮还要马,这人活着,是和马分不开的。他正想得入神儿,突然听见徐万说:

“王坚,以后对麻兴福,你要长点心眼儿,说得在理儿,就听;说得不在理儿,该顶的也别含糊。他呀,都让老婆给教坏了。上边来人,恨不得叫人家爷爷。对待社员,动不动就骂娘。妇女们说得好,逢人被当驴,当驴都白肚皮。过去我听着,觉得别扭。现在想想,也还真是那么回事。唉!当领导的,无论对待什么事,不光要考虑到前因,同时也要考虑到它的后果。没有目的地乱想蛮干,脱离群众去胡搞六弄,哪有资格当干部?还说什么‘你要我不要,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这话出自干部的嘴里,多叫人痛心呀!”

“这,这倒也是。”王忠厚没了辙。

“三株三株,三个都细没一个粗。杆喂老牛,穗喂母猪。三株根本就不办事!种地的农民谁不知道?可又非种不可,活见鬼!”

“王坚,”孙玉君凑到他跟前,歪着脑袋打量着他,说:“你可是隔年的鸡毛——掸(胆)子不小哇。”

“这是事实。”

“可不是咋的。每年我去铲地,见着三株就砍。留三株是马天才独出心裁,麻兴福曾对我抱怨过,可他就是没有勇气与马天才辩论。有一回,马天才把我弄到大队,批斗我时他问:‘你这么干出于什么目的?’我告诉他,‘为了多打些粮食。’马天才扬着大巴掌硬是答不上来了。其实呀,要想种二株,垅大点,苗稀点,肥多点,这还真能多打粮食呢。种三株,纯粹是扯他妈的蛋!这二年,一是粪挑不过来,积不起来;二呢,麻兴福怕我捅马蜂窝也不让我上地。”他热情地看着前进中的人们,深谋远虑地说:“今年咱下决心与马天才的三株作对到底,要不,可白瞎那黄呼呼的大粪了。”

“这种人为造成的损失,只要社员们齐心,会计把住关,再有个好保管,我觉得是能制止住的。”王坚思索着说。

“那个老黄会计,病病歪歪的,连气都拔不上来,就是把着账本不丢手,真急人。”王忠厚惆怅地说。

“猴屎稀——坏肠子!”孙玉君用铁锹挑着粪积子扛在肩头,跑过来就插上了嘴:“账里八成有油水可捞。哼!就是晃着膀子捞,也是有天没日头了。这两天不停地挂着点滴,说不定冬天不到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呢。”

“也真没大闹头了。明个我抽空去找找魏三乐。会计与队长不一样,那有手续跟着呢,真要到不省人事时再着手找人接账,善后的是非扎手不可。”徐万忧愁地说着,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是个紧要的关口,麻兴福非插手不可。咱们在一旁不过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哇!”孙玉君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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