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多言小子坐公堂
成帝道:你当然错了!州里的法纪如此混乱,身为通判岂能无罪?纵使无力管制,也当奏请上官处理,却为何贪生怕死,终日糊涂,坐看百姓受苦?他如此做便是渎职,更是失职!因此朕办他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说他无辜也是你们一面之词,朕岂能因你我存有私谊,便网开一面,为他脱罪?更何况,兄弟你还口称与朕并无交情,朕更无理由赦免于他!说着成帝半转身过去,斜着眼睛来看那韩百文,于是韩百文便鼓着脸不说话。
于是我上前拱手道:在下有一个计较,不知陛下是否愿意一听?
成帝道:是何计较?
我道:陛下说郑大人糊涂失职,自然合情合理,我们说他是个好官,也确是无凭无据。不如就由沧州百姓们决定,那郑大人是否该赦如何?
成帝一愣笑道:果然好计!马将军,传令下去,就说钦差为免误杀好官,特将待罪之人郑天白与捕头王小六当街示众,任凭百姓处置,若三天之内未有殒命,则立即赦免!马宏远下拜道:陛下英明,末将领命!于是就下去了。
却说那韩百文当下与成帝四目相对,两厢气势非常。那马宏远见这小子竟敢明目张胆的直视成帝,于是走过来伸手一提,拿韩百文在手道:陛下宽心,此子胆敢冒犯龙颜,属下这就去查问是受何人指使,一并拿获再由陛下论处!说着就往外面走。我马上拉住他,他瞪我一眼道:怎么,你也想去说点什么?成帝道:算了!你且站于一旁。马宏远一愣,不敢不听,便放了韩百文。
于是成帝从怀中取出一方印来道:韩兄弟之父既然做过御史,想来你必然见过!说着在桌上的一卷白纸上一按,示意那马宏远。马宏远马上低头上前取来在手,再递交给韩百文。韩百文拿来一看,随手将白纸揉成一团撕的粉碎,吓了马宏远一跳,于是他道:你敢私自毁掉圣上之物!韩百文马上跪下道:草民韩百文,见过圣驾!我一听想是真的,于是也跪下了。
成帝道:两位兄弟请起,不必拘礼。于是我们都起来了。成帝不解道:韩兄弟为何毁了那白纸?韩百文拱手道:回禀圣上,此纸空无一字,却盖玉章,倘或遗失,为祸不浅!成帝点头道:想不到你才思竟如此敏捷,不过如今身份已明,你们还有何话要说?一旁的马宏远心里不悦,心想为何不治刚刚失礼之罪?
韩百文道:草民禀报陛下,那郑通判为官清廉,从不与百姓为敌,凡是秦知府断的案子,郑通判都无法过问,不得不批复,因此才会让陛下误会他草菅人命!我接着拱手道:陛下不知,那郑通判曾多次相救草民,却从未受过任何一丝钱财,即使草民请他吃酒,也未曾应允过,实在是个清廉为民的好官!韩百文道:实都是那个秦知府造的孽,与郑大人无关!
马宏远不服道:堂堂州府通判,如何会受制于一个知府?你们所言实在不实!
韩百文道:不成,若是那些市井无赖,或是郑大人官场上的仇人蓄意谋杀,那该怎么办呢?成帝笑道:那就看你的了!韩百文一愣道:陛下何意?成帝道:如今朕叫马将军看着,有谁想趁机取郑天百的性命,就马上擒拿过来。至于是仇人还是果真有冤,就要看朕与你的意思了。当然朕心里面一心想处死他,而你则希望赦免他。如果三天内没有人找郑通判的晦气,那么他定然是个清白的好官,朕立即便赦免他。如果有人被抓,朕就要你来审理,看看那郑通判是否果然如你所想的一般洁白无暇。到时朕是否赦免,就看你如何来断!韩百文吃惊道:陛下见谅,小子如何断案?成帝道:你不断,难不成叫朕来断?朕可立即叫马将军斩了他!韩百文小声道:既然如此,小子只好一试了……
韩百文道:将军不知,那秦风是谢天光的门客,如今做上了知府,上任通判上本弹劾,便被谢天光驳回,罢黜了那人的职位。郑大人上任后,秦知府变本加厉,又有本州大都督坐后-台,更加肆无忌惮,听说郑大人想向大理寺参奏,便指使一些市井无赖,扬言要至通判全家于死地,故而大人只好作罢。从那时起,郑大人就再也没有了实权,州府里的百姓也没有人敢到通判那里鸣冤,接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小案子,即使偶尔遇到大案,也会被知府遣人调走。故此郑大人只好每日游玩度日,大小案件也都不愿过问了,久而久之便流出了糊涂一说……
岂有此理!一个知府,能起多大风浪!你们沧州的州监都做什么了?为何不上告御史弹劾?成帝拍案怒道。
韩百文道:州监?是那姓秦的一人兼任!
什么?马宏远在一旁吃惊道:州监乃是御史台下所管,律典明文不可由地方官员担任,他秦风如何可以身兼州官与监察使,简直视朝廷法度如儿戏!
成帝道:朕早就耳闻那秦风所为,还未立即便办。但你们称通判无罪,朕却不以为然。韩百文道:为何?难道陛下竟容不得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吗?马宏远道:你大胆!居然敢面辱圣上!你该当何罪!韩百文道:难道我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