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舍命相携
让他这样一打趣,江月昭的心里也轻松了一下子,将满口的糕点噎咽下去,接过水囊来灌了一口水,对他说道:“既然你做的事已经被武林中人知道了,不如你现在赶紧逃吧。等他们追到这里来,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的。你找个僻静的地方,改名换姓隐居起来。如果将来生计上有困难,你可以往东州城的江承安府上捎信,就说是我的朋友,我爹…”
江月昭说到这里,觉得这话的后半部分不太妥当,赶紧修正道:“当然,以你的聪明才智,到哪里也不会出现生计困难的,我是说万一…”
蒋令儒听着她的话,感觉她虽然不愿意对自己再付出情意,不过还是挺关心他的生死的,这关心如同一股暖流,在他的心头漾开一圈圈的涟漪,抚慰着他那颗孤独与凄苦的心。
他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脸上的棱角都柔和下来,看着江月昭笑着:“我们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不过我现在有伤在身,带你离开恐怕有困难。这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寻来的,待我歇息一下,晚间出去探探风声,如果外面风声不紧,我会趁机带你离开的。”
“你既然负伤不便,就不要带我走了。你把我留在这里,容…那些人一定会找到的。”江月昭劝说道。
其实她对蒋令儒,倒不似旁人那般,听到他的所作所为就斥之如恶人劣鬼。这前生后世的因果纠缠都在她的心里,她即便不赞成蒋令儒的行为,对他也是怀有一丝怜惜之情的。
可是她不能因为怜惜他,就抛夫弃子,从此跟着他过日子呀。她的孝文孝武、她的可心、她的夫、她的家,她怎么可能放得下?一想起孝文孝武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胖脸儿,一想起可心在最后临别的时候,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握着她的手指吮吸着,她的心就抽搐着一阵痛似一阵。最后她干脆往地铺上一趴,抱着被子大哭出声。
她哭着哭着,感觉自己身边的地铺往下一陷,心知是蒋令儒回来了,也不理他,继续用力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过了半晌,她的衣袖被扯了扯,她恼火地使力一甩手,就听到一声痛哼。抬头一看,蒋令儒正捂着右臂的伤处,咬着牙,痛得脸都白了,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子,八成是碰巧打到他的伤口上了。
这一闹,她也没有心思再哭下去了,扯着那铁索哗啦啦地坐了起来。
“我自己逃?怎么你还不明白吗?我来这一世,没有找到你的之前,我的人生就寻你!找到你之后,我的人生就是与你在一起!我自己逃?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姓埋名地活着?那我来这里的意义何在?”
又转到这个话题上去了!江月昭张了张嘴,觉得他这份偏执真的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化解掉的,便没有接话。
夜半时分,蒋令儒果真出了洞室,探查风声去了。待他回来时,面色沉重,嘴唇紧绷,江月昭便知道容毓飞恐怕已经在外面严密布控了。
过了好半天,才见蒋令儒松了牙关,面色好看了一些。他起身去拿了些糕点和水,回来又坐在江月昭身边,往她面前一递:“吃东西!”
江月昭负气将脸别到一边,不搭理他。
蒋令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一时失控打了你,对不起。不管你要跟谁,都要先活着不是吗?你是打算饿死在这山洞里吗?”
江月昭这才没好气地接过糕点,一口一口狠命地往嘴巴里塞去,也不管那糕点的渣儿沾了满嘴巴,掉了满身。
蒋令儒看她的狼狈样子,轻笑一下,将水囊递过去:“你要是实在恨我,不如直接咬我吧,可怜可怜这些糕点吧,它们又没有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