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和土

李布衣注意的不仅是双脚所踏之处，而是对阵中每一寸地，每…草、一木、一石、一兵、一动、一静，都留上了心。

何道里趁着咳嗽和喘息之间隙，艰辛笑道：“刚才那块小石头，是粘在你脚下的土中，浮力全依属你身，效力篇有谓：古之多力者，身能负荷千钧，手能决角伸钩。使之自举，不能离地。你内力高深，但要拔掉那枚石头，仍是有所不能。”

他一踏进了土阵，全神贯注在阵中。

李布衣道：“王充有谓，力重不能自称，须人乃举……所以我的坐地，已给阁下封死，胜地也给阁下占去了。”

——对付何道里这样的高手，若不神宁气定，必死无疑！

他没料到土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土地。

“胜地”的优势，仅次于“坐地”，就像有些人在酒楼饮食之时，都要面向门口而坐，那是因为这个位置和方向，足以取得先机，足以应变遽然！

李布衣觉得心头沉重，就如脚下踏似殷实的泥土一样。

只是这阵的“胜地”，已有一人在那里。

土阵当然有土，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处。

何道里笑道：“我留下一块地给你。”

李布衣心中不禁有些躁急了起来，但他一进入土阵，登时心气平和，脑中尽量去想一些古圣贤者的话，大诗词人的句子，使得内心清明，心无杂念。

李布衣笑道：“那不是死地就是绝地了。”

——能不能支撑到现在，还是个问题。

那个人咳嗽着，喘着气，又大声咳嗽着，再用力喘着气，咳嗽一声比一声严重，喘息急促得像随时噎了气。

土阵什么也没有。

李布衣疾飞的身形，骤然停止。

——火阵当然以火为主力，水阵亦以水为主力，金阵也以金为主力，木阵以木为主力，但是，土阵不一定只以土为攻击的力量，即是因为何道里精通“五遁术”与“五行法”，不为任何一行所囿限。

他知道那人便是何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