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首

叶梦色马上警觉，所以她再度回身。

她却不知道，这时候，铁窗上却射进来一支管子，管子上镶着一只小小的白鹤，白鹤的嘴一张一合，却是会动的。

钟神秀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

每当鹤嘴张开的时候，一小股跟雾色差不多的稀淡白烟，就袅袅的喷了进来。

一种深深吸了进去，好久好久才吐出来，仿佛那呼息者的肚子是一个干瘪的布袋，又像一个失去生命很久很久的东西，刚刚复活，在吸吐着几百年来没有呼吸过的空气一般。

这些叶梦色都不知道。

李布衣疾道：“先避一避，免引起误会。”这时，飞鸟大师正大喝一声，“砰”地弹破衙堂墙上通风木格，飞扑而入。

而缠住他脖子的肘上，“叮”地弹起一双三叉戟，肘部一压之际，已全刺入了他的后脑。

刑室里叶梦色听到背后一声嗤笑，手足都不由得冰寒起来，但她还是转过身去。

同时间，他背脊第九根节处有一把冷冰冰的利刃插入，直剖开他的肛门。

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只见刑室里虽然幽森森的，但没什么异样，李鳄鱼、奢公子、衙役、保镖、牢头这一些人，仍然穴道被封，套上刑具，而目瞪口呆。

他不禁心跳快了起来：然后他又听见一种声音，他很快就分辨出来是呼吸声。

但她却发觉那些被点了穴道的人，眼睛都露出一种诡异之色，有些诡异中还带有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神色，李鳄鱼眼色中尤甚。

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那对看着他的眼睛，是黑豹的绿眼一般残酷、厉烈、而深沉、可怖。

而这些眼色，似都是透过自己，望向自己的背后。

一定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因为一双修长的手掌，连指甲也修得整整齐齐的手，已箍住他的咽喉。

——笑声何来？

但是没有机会叫得出来。

叶梦色本来面向着通风铁窗，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自然是背对着铁窗。

他宁愿跟飞鸟和枯木作必败的交手，都不愿感受此刻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