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白阿九

白阿九昧着良心点了头：“对！”

第二天的中午，在苏少川担着两只水桶去溪边挑水之时，在溪边草丛中埋伏已久的白阿九瞬间窜出，凌空一个劈叉越过窄窄的小溪，从天而降落到了苏少川面前。气喘吁吁的望着苏少川，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变的人样是美是丑。而苏少川一手扶着根扁担，一手拎着半桶水，登时就被她吓傻了眼——村落在山下，山中几乎就没人。这么个武林高手似的大姑娘，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苏少川一摊双手，含泪说道：“可是我没想当土匪哇！我只是夜里发发牢骚而已。我连着吃了好几天的大萝卜，我饿得睡不着觉嘛！”

苏少川干什么，她都支持，尽管苏少川还不认识她。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小花褂子，白阿九眼珠一转，准备明天就去找个机会，和苏少川相识。

白阿九正色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然后她在心中暗想：“你不当土匪，我怎么入伙？”

苏少川的手一松，扁担“啪嗒”一声倒进了溪水里。难以置信的抬手挠了挠头，他心中暗想：“我只是坐在屋子里随便嘀咕了一句，怎么一夜之间，消息就传到山下去了？难道我有梦游症？夜里下山大喊大叫了？”

白阿九发现人类是真聪明，一下子就能把自己问成哑巴：“那个……山下的人都知道，我听他们说的。”

白阿九看他没了话，自以为逻辑缜密，已经搪塞了他的疑问，便继续说道：“苏少川，我很支持你去做土匪。实不相瞒，我是来入伙的！”

苏少川的眼睛更大了：“谁说的？”

“哐啷”一声，苏少川手里的水桶也落了地：“你怎么知道我叫苏少川？”

房外的白阿九听了他的志向，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作为一只小狐狸，她不大了解人间的是非。如果苏少川真的愿意去当土匪的话，她也很支持。

苏少川弯腰拎起了水桶，又问白阿九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贸贸然的就跑来和我搭话？我可是条正经的光棍，而且穷得要命，没有油水给你揩的！”

土匪当得大了，接受招安之后就是军阀。外面的世界里，现在军阀最大。苏少川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可是苦于没有门路，所以异想天开的感慨了一句。感慨完毕之后，他继续吃萝卜——家里没粮食了，只能吃萝卜。

白阿九还是条小狐狸，从没想过要揩苏少川的油，所以听了这话，她不禁脸一红：“其实……其实我也是土匪，听说你要入行，所以特地来邀你合作……”

蹑手蹑脚的停在了一间小茅草房外，她从半开半闭的木格子窗缝中往房子里望。房内除了一张破床和几只破箱子之外，要什么没什么。苏少川坐在床边，正在心事重重的吃生萝卜。咔嚓咔嚓的一口气啃了一半萝卜，他三嚼两嚼的咽了，随即打了个响亮的大饱嗝。出神似的望向前方，他忽然一手托着萝卜，一手攥着拳头，发狠似的自言自语道：“实在没活路，我当土匪去得了！”

白阿九被他问住了，又不好承认自己时常尾随对方，一时间不由得张口结舌：“我、我听别人说的！”

白阿九理直气壮的答道：“山下的人说的啊！”

苏少川睁大了眼睛：“谁说的？”

苏少川差点落了泪：“山下的人，都知道我苏少川要去当土匪了？”

白阿九见他不说话，自己便急得鼓足勇气开了口：“听说……你要去当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