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仇恨

姜雪宁注意到了他比往日滞涩了几分的动作，平静地道：“你不要命了。”

谢危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却道：“你没有错，别跪着了。”

她面颊苍白得近乎透明，身子好像一吹就能吹走似的单薄，没有血色的嘴唇显得脆弱，一双眼却因着面颊的瘦削而有一种惊人的幽暗，像是夜里的刀光，利得能扎进人心里。

谢危将食盒的盖合上，也不管他二人如何折腾，拎了食盒缓缓从他身边走过去，只淡淡道：“且候些时日，等宁二来交代吧。”

姜雪宁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刀琴不肯起身，只咬着牙道：“刀琴愿为效死！”

谢危在桌上放下食盒，将那一碟桃片酥，取来搁在她面前，只道：“吃点东西吧。”

某个昏暗的角落里传来冰冷的一声：“滚出去。”

他拎着食盒往姜雪宁院子里走。

谢危听见了，没有生气，只是走进来之后，返身又将门关上。

谢危静默，便没有再问了。

他拎着食盒，溯着声音的来处找到她。

谢危只道：“把凶手抓了，以祭亡者，方是弥补之道。”

他原想坐在她面前的。

他走上前去，要用力拉他起来，皱着眉训他：“有什么好哭的？哭能把人救回来吗？！”

可腰腹间伤口尚未痊愈，实在坐不下去，便轻轻伸手，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来，在她边上坐下，向她道：“周寅之跑了，只怕一时半会儿抓不住，倘若你先饿死，那可要人笑话了。”

旁边的剑书也不大看得惯他这少见的孬种样。

剑书一怔，片刻后才低声道：“瞧着没事儿人模样，终日埋在房中理军费账目。昨日下面有个账房先生来说，算错了好几笔。”

姜雪宁靠着一面墙，坐在昏暗角落的地面上，两臂松松半抱着屈起的双膝。在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时，她没有半点表情的脸上，陡然划过了一抹深重的戾气，抬起眼眸来，便要发作。

他转身问：“吕显近日如何？”

然而入目却是谢危的身影。

只不过，走出去两步，脚步又不由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