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前世番外 雪尽人去

他沾了满手的血。

“娘娘……”

他红了眼，终如困兽一般，身体里爆发出一种谁也无法抗衡的力量，竟骤然挣脱了，踉跄着向那宫殿中奔去，一声声喊：“宁宁，宁宁——”

以至于听了也让人生寒。

鲜血从殿内弥漫出来。

只有一种寂冷的平静。

那怕疼的、怕死人的、怯懦了一辈子的姑娘，决然又安静地倒在血泊里。

那一刻，仿佛拉长到永恒。

深宫里是两名女子的絮语。

然则不过是一个眨眼。

紧闭的殿门，未曾打开。

宫门里先是没了声响，紧接着便听得“当啷”一声清脆的响，比锋锐的匕首见血封喉、从人手中脱落，掉到地上去的声响。

她的声音，没了昨夜的慌乱与忐忑。

金簪委地，步摇跌坠。

……

燕临冲进去抱起她，统帅过三军，攻打过鞑靼的人，此刻却慌乱得手足无措，像是少年时那般哭起来，绝望地喊：“太医，太医！叫太医啊——”

“谢居安不过是披着圣人皮囊的魔鬼，萧姝死了，周寅之死了，沈玠也死了，我能怎么办呢？人在屋檐下，总要虚与委蛇。想想，委身燕临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准我还能当新朝的皇后呢。”

他搭了一下眼帘，再抬起已无任何任何异样，转身便从殿门外离去。等到他身影完全出了宫门，身后那些宫人才敢从地上起身。

燕临如在梦中一般，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然而清晨那一股原本已压下去的戾气，却汹涌地翻上来。

连刀琴剑书都愣住了。

谢危还未碰着门扉的手掌，凝滞了许久，终于一点一点，慢慢地收紧，重新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