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抉择

“胡说八道！”紫川秀怒道，“人类是人类，魔族是魔族，有史以来我们就阱渠分明！”

“熟悉？”紫川秀愕然，“爵爷，什么意思？我是第一次进圣地。”

被紫川秀连连呵斥，蒙汗毫不生气，反而态度更加地谦和。他站起身，躬低了身子，满头的白发被晚风吹得凌乱，声音象是在苦苦哀求：“大人，您是最了解我们神族的人类将领，您该知道事实。无论是外貌还是生理上，皇族与人类有着太多近似了，事实上，除了眼睛的颜色外，我们再没有别的差异了。青年时期，我伪装进入人类的腹地生活了快七年，没有任何人对我的身份有怀疑。大人，我听说，卡丹公主被俘期间，您曾与她接触过，您可觉得她与平常的人类女孩有什么区别吗？”

“大人，我的看法是这样，也不知道对不对：在众神时代，人类和我们神族是同盟，我们一同抵御野蛮人进攻……”蒙汗犹豫着：“大人，不知您注意到这个细节没有？战斗中，人类处于领导地位，他们充当军官、指挥官等角色，而神族士兵则充当一线战斗兵。大人，您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吗？”

紫川秀连连冷笑，脸上肌肉不断地抽搐。卡丹岂止象人类女孩而已，她比一般的人类女孩优秀得太多，优秀得让古板的斯特林一见就陷入了情网——优秀！

那在众神时代，人类又处于什么地位呢？若承认蒙汗的话是真的，那很容易就可以推导出下一个事实，则魔族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主人。

难道真的如他们宣扬的一样，魔族是众神的直接传承人？

紫川秀冷笑道：“荒谬，胡说八道！爵爷，依魔族的智商，搞搞破坏杀人放火屠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但要说创造众神文明那么伟大的科技——白日做梦！”

紫川秀皱紧了眉头。从推理上判断，蒙汗的推测无懈可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事实。但情感上，他抗拒接受这个事实：众神时代，魔族竟然拥有高度的文明。

“大人，您不必动怒，您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认为，东南防卫镇守府是神族的祖先，但也同样是人类的祖先。”

“爵爷，我还有个疑惑，在东大荒那场战斗里，人类和魔族……呃，人类和神族士兵并肩与野蛮人怪物交战，动用了数以百计的陆地战车和飞行的空中战车——这是怎么回事？我印象中，人类与魔族从没有携手合作过。”

紫川秀脑海里掠过这个词，象是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猛然挺直了身子：云浅雪、凌步虚、雷欧、黑纱、卡丹、蒙汗、哥达汗……魔族的皇族有着健美强壮的躯体，皇族男子英俊挺拔，皇族女子美丽动人。他们有着美丽的外表，更有着与之相符的内在品质。云浅雪忠诚善战，凌步虚坚忍不拔，黑沙深不可测，卡兰诡谲多端，哥达汗温厚有礼，蒙汗狡诈反复，更不要说在他们之上的那位风华绝代的魔神皇了——自己所知道的魔族皇族，竟无一平庸之辈！虽然战败了，但谁都不能否认，魔族皇族确实是一个极优秀的群体！

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鲁莽地朝魔神堡方向发动攻击——万一招惹了大批野蛮人，自己的远征军是绝不能跟当年东南镇守府比的。

“为什么不能？”蒙汗反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能想像成，在众神时代，神族有着庞大数目的皇族，他们拥有着辉煌的文明和文化，统治着这片广阔的国土——从记录来看，恐怕这样更合乎情理些吧？”

“什么意思？”

“爵爷，您把那些人类军官想像成皇族？您的联想力也太丰富了点吧？那些人类虽然人数比魔族士兵们少，但也有好几百，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皇族？”

“魔族与人类，同根同源，我们有着同一个祖先。”

“但对微臣来说，这个情景却是常见的。只要把那些指挥的人类军官换成神族的皇族，那这情景就一点不希奇了。在每次战斗中，皇族都是指挥低级魔族士兵冲锋厮杀的。您若把这次战斗想像成一次在皇族指挥下，王国对东大荒的野蛮人进行的一次反击大战役，那就比较容易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