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蒙族协议

光明王不出声地给他倒了茶，王国老贵族鄙视地扫一眼那简陋的泥碗，端着碗却没有喝。

这是张苍老的脸，没有血色，脸形尖削，长着一双狡诈的三角眼，稀疏的山羊胡子。这么副面相，若是放在人类里，紫川秀只会把他当成个贪财的乡下总裁或贵族，放在人群中没人会看他一眼。

“蒙汗爵爷吗？久违了呢。”

见紫川秀不出门迎接自己，蒙汗脸上掠过不快。他冷哼一声，抬步进了茶棚，护卫们也要进去，但被人类拦住了：“爵爷，除您以外，谁也不能进去，同样的，我们这边也只有光明王参加会谈，他也不带卫兵——当然了，爵爷，若是喜欢，您也可以带上武器。”

光明王没有起身相迎接，这让蒙汗感到很不舒服，从进小镇开始，主动权就完全被对方掌握着，自己已隐隐处于下风。

一声令下，秀字营士兵让开了路，站在道边。

他哼了一声：“光明王，这就是远东人的待客礼貌吗？”

最好，他求助地望着自己的护卫，但很快发现了自己的愚蠢：魔族打仗很擅长，但要他们动脑筋出主意，他们还不如一块木头好用。

在茶棚的门口，蒙汗明显地踌躇了。他打不出理由反对这个看似公平的一对一谈判，又不好意思说“你们光明王太厉害了，我一个人不敢见他”。

茶棚里传来紫川秀悠悠的声音：“爵爷，既来之，则安之，为何犹豫不决呢？”

对方是在王国高手群聚围下还能公然杀伤五十多名高级将领后脱身的人类绝顶高手，而蒙汗不过是个普通的魔族老皇族，真动起手来，估计紫川秀用眼睛就能杀他。

这句话终于帮蒙汗下定了决心，他大步迈入了茶棚。

隔着茶棚，紫川秀回话：“爵爷，请进吧。”

看不到光明王的表情，但蒙汗感觉，青铜面具后的表情很严肃：“爵爷，远东人自然有对待尊贵客人的礼节，但对闯入家园的强盗和匪帮，我们唯一的礼节就是拿起刀剑！”

蒙汗和身边的军官商议下，蒙族骑兵纷纷下马，一个军官用半兽人语喊道：“光明王在哪里？我们按时到了。”

双方瞪视片刻，最后，还是蒙汗先移开了视线，不等对方邀请，他在紫川秀对面坐了下来。

但此刻，被青面獠牙的魔族兵簇拥着，披着魔族皇族标志的紫色披风，那平庸的脸竟也给添上了几分威严和庄重感。

一对一谈判，这看似公平，但任何参加过七八零年征服远东庆功仪式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场公平的会谈。

外面火把通明，但茶棚里却只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灯火在风中渺渺地摇缀着。一个人类坐在粗糙的茶几前，他只是笔直地端坐着，但是压力已经透过那挺拔的身形现出来了。

众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蒙汗脸色顿时变青。

听到蒙汗进来的声响，他抬起头，一副青铜面具在昏暗中微微发光。

最后一句，他明显是在调侃蒙汗了，眼神里满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