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不需要记得，”红凝头也不回，语气平静得有些麻木，“虽然不记得前世，但既然前世选择做人，一定有我的道理，今生我更不会修仙，仙凡殊途，与凡人牵扯太多没有好处，中天王回去吧。”

见她去意坚定，那太监知道劝不过来，叹息良久，也没多说什么，嘱咐她几句“保重”“平安”之类的话，便打马回去了。

锦绣道：“胡月非我族类。”

红凝自嘲：“我看也没必要了，有你们在，我这点微末法力也做不成什么。”

红凝莞尔：“你与北仙界关系不浅，讨个人情应该不难。”

锦绣没有表示，那夜的场景在他看来似乎早已习惯了，千年前，他亲自将她送入地府，亲眼见她将手递到那人手上，二人一道投胎，终成一世情缘，人间十世，这样的场景几番重现，每次看过便是彻夜难眠，她做到了，他记住了她，她却几乎将他忘得干净，倘若不是这次逆天改命，他们仍会这样下去，毫无瓜葛。

锦绣沉默片刻，道：“她若愿意，我会尽力。”

隔了这么多代，还真是巧合，红凝也低头笑：“怪不得他和白泠长得那么像。”

他微笑：“她在凡间还有个嫡亲的妹妹，杨缜正是她的后代。”

他轻声：“你为何要有这么重的凡心。”

红凝愣。

“因为你们，”红凝毫不迟疑，“看到你们，我就厌恶仙道厌恶天意，若你真的还有点内疚，不如开恩成全胡月他们，中天王当初能用瑶池水助我脱胎换骨，一定也能帮胡月。”

红凝平静：“中天王还要封印我么。”

红凝也不称谢，缓步就走：“尽力不尽力与我何干，都是你的恩典，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找陆玖。”

风吹动金色衣袍，如同盛开的金色花朵，上有云霞映衬，他随意站在路旁，从容闲适，不怒而威。

走出十几步，背后清晰地传来他的声音：“你可记得入世的缘故？”

红凝径直走到路口那人面前，站住。

他摇头：“昆仑天妃本是凡人，姓闻。”

天不容人妖结合，当初的连华与海明选择放手，那样的成全，也是种变相的爱和保护吧，外人看来固然明智，却始终负了他们自己的心，谁能保证他们不会遗憾？胡月不肯放手，所以才会落到今天的境地，但这种外人眼里的凄苦日子，在他们夫妻二人看来未必就不好，可见好不好只要他们自己来评判就够了。

红凝道：“是我区区凡人自不量力，非要与你们神仙斗，所以自取其辱，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如你所愿，你也不必特意来炫耀嘲笑我吧。”

红凝叹气：“是我骗了她，听说她失踪了，戚公子也已经死了，想是有人强行将她带走的，若能让她脱胎换骨跟丈夫一起转世，她肯定愿意，中天王就算是可怜他们吧。”

他面色不改，语气平淡：“此事干系甚大，不容你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