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鲛记（上） 第十三章 九尾狐

长意牙关紧咬，咽下口中鲜血，手一挥，地底泥土中倏尔射出无数冰锥，直指军士们，有的军士被径直穿胸而过，有的军士则被冰锥刺断了腿。一时间林间哀号不断，鲜血遍地，腥气冲天。

他的整个世界沉寂了……

血与泥污弄脏了他的衣服与头发，长意转过头，只见纪云禾站在营帐外，面色森冷地看着他。而她身后拥过来数十名军士。

“住手！公主要留活物！”

而长意只是呆怔地看着纪云禾这充满杀气的一掌，硬生生接了下来，他闷哼一声，直接从营帐内跌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夜鸦鸣啼，犹如催命之声，月夜树影间，银发男子捂着肩头，仓皇而走，其奔走的速度极快，而在他身后，追兵打马之声也不绝于耳。

他只是看着纪云禾，看着她漆黑眼瞳中的自己，他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堪，也看见自己的呆滞彷徨。而纪云禾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静谧夜色中，万千山河里，一处林间，略显仓皇。

风声仓皇，将耳边所有声音都带远，远处赶来的黑甲将军与白衣驭妖师都已经不在长意此时的视野之中了。

月色凉，透过薄云，遍照山河。

朱凌的声音刺破夜空，未传入已坠下悬崖的长意耳中，却传入了纪云禾耳中。

纪云禾心头一凛，目光陡然狠厉起来，这凝聚灵力的手，便再也没有吝惜力气地向长意打去。

而伴随他的声音而来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御剑而来，欲直接掠过纪云禾，跟着飞到悬崖下方，试图将坠崖的鲛人捞回，但未等他飞过悬崖一寸，他脚下的剑便倏尔被一道大力打偏！

纪云禾掌中灵力靠近长意之时，旁边倏尔传来朱凌的声音：“鲛人在这儿！”

姬成羽身形一转，堪堪在空中停住，但未等他再追去，只听“咔”的一声，他脚下寒剑应声而断。

身体摔下断崖的那一刻，风声撕碎了这个身体，却没有撕碎纪云禾如月色一般的目光。

好似在这样的时刻，他所有的坚硬与狠厉都用出来了，唯独还是没办法对这个人尖锐。

我不相信……

但在这如海浪一般的冰锥中，唯有纪云禾身前，一根都没有。

他还想说，但已全然没有了力气，下坠的风与崖下的黑暗带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