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钟跃民挑逗地唱起来：

铡刀剁头也不后悔

两边的知青都哄堂大笑。

钟跃民向对面山梁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一群知青打扮的年轻人，他们站的那座山梁和这里只隔着一条深沟。这是陕北的地貌特点，隔着一条沟可以聊天，要想绕过去，起码要走几十里。现在两群知青相距不到100米，从地域上就已经分属于两个公社了。

钟跃民倒吸一口凉气：“哟，这妞儿的嘴可够厉害的。”

郑桐从坡下爬上来喊道：“跃民，对面山梁上有一群人，像是知青，还向咱们招手呢，离得挺近。”

蒋碧云笑道：“这下碰到对手了吧？”

对面传来姑娘极富感染力的笑声：“我看过你演的电影，演得真不错。”

钟跃民一愣，他的目光凝视着那个姑娘不动了。

钟跃民对郑桐小声说：“这妞儿大概认错人了，还真把我当童星啦。”

对面山梁上的几个男女知青正向这边招手，钟跃民终于看清了，一个面容俊秀、体态苗条的姑娘手里举着一把锄头正向这边致意。

郑桐笑道：“趁热打铁，你就抡开了吹吧。”

“杜老汉，这老头儿肚子里没肠子，全是民歌。”

钟跃民站起身来：“喂，北京老乡，到了陕北就按陕北规矩，对歌怎么样？”

蒋碧云赞赏地说：“你的陕北民歌唱得真地道，跟谁学的？”

姑娘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好啊，你先来。”

…………

蒋碧云批评道：“你们怎么这么流氓啊。”

钟跃民喊：“我演过好几部电影，你看的是哪一部？”

郑桐说：“有，你看，好几个呢。”

“你是不是演动画片里那个穿着屁帘儿的人参娃娃？”

钟跃民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他揉着眼睛略带轻薄地问：“让我看看，有妞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