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陌生人道：“何先生吗？高会长让我们在这儿等您。”

何莫修忽然间气往上撞，他把箱子一放，嚷了出来：“我说你去找他好了！我说我可能有本事让你难受，可你所有的快乐全是为他准备的！”

高三宝终于露出些松快的神情，一直沉闷的客厅总算有了些欢愉的气氛。

高昕愣了，“你说什么？”

“又不要你养！”

“小声听不见！大声也听不见！你是不是就喜欢把男人当西瓜切成两瓤？一瓤理想，一瓤现实？我就是你想摆脱掉的那瓤现实？我多想成为你那瓤该死的理想！”

“你说话大声点好不好？”

“出城路条拿到了，然后水路上有船等你，现在水路还安全，出了沽宁地界你就只是普通中国人，好办得多。这东西拿好，纸币现在不如纸，光洋又沉，这个你就是拿到国外，别人也知道价值不菲。”

何莫修大了点声，“我在为你高兴。”

“有面子就有路子，你就快说吧。”高昕催促道。

“我也要做战士了，如果你在美国听到沽宁的胜利消息，记住有我一个。”

高昕一下把他抱住，谭老惊慌地挣扎，“近之怨远之憎，何其难养……”

何莫修大概这辈子也没这么嚷嚷过，高昕哑了。

“活。”谭老冲高昕瞪了回去，“我是自有分寸，可不是怕你的粉拳。”

周围的旷野里出现了几个陌生人，一言不发地向他们走过来。何莫修退了一步，想起高昕又往前进了一步。

高昕气往上冲，“他说什么都不算！”

高三宝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过来，“小何，这才有空跟你交代，仗着以前在沽宁航道上还有些面子，我这奔了一天才找到……”

“不可能的，沽宁太小，美国只关心太平洋那么大的地方。”

高昕在一旁帮他收拾，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即使眼神相触也是尽快挪开。

“你老唧唧地说什么？又不是小鸡！”

何莫修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他的行李箱又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