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来的并非军队而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们，少数有武装，更多随便拿着就手的家伙甚至赤手空拳。海螃蟹走在头里，身后跟着他那支大号炸雷的游击队，比上次显然又扩充了许多。

“如果每一仗都照你这么想，我的军队没到沽宁就死光了。”

“她在乎。你相信我，如果真在天有灵，她一定想把她最好的样子留给你看。”

“因为每支军队都照你这么想，我们才在沽宁苦等了七年！”

“我不在乎。”四道风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华盛顿吴苦笑，“我区区一个上校团长，你也太高看我了。如果我不想着自保，就是大人物随手可扔的一个棋子。”

“在烧杀抢劫。”龙文章铁青着脸从望远镜里看着。

棺柩慢慢落进坑里，四道风像是自己也被埋了，他安静得让人害怕。

华盛顿吴道：“我说过无法减少沽宁的损失。”

棺材虽然很薄，但人们尽可能挖了深坑，为了避开雨后的污泥，坑底铺了厚厚一层青草，尽可能地整洁一点。

“进攻啊！为什么还不进攻？”

欧阳终觉得不是个事，他说：“老四？天太热，入土为安。”

一名士兵匆匆跑过来，“团座，又有军队过来！”

四道风的一只手仍把着棺盖。

华盛顿吴点点头，两人沉默着，向沽宁郊外走去。

又是沉默。

四道风如被雷劈了，他怔了很久，然后开始大声吼叫，那叫声是从胸腔里逼出来的，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他在吼声中重重合上了棺盖，然后从邮差手里抢过了工具，用一个个钉子钉上棺盖，他干得缜密而利落。

“弟兄们都是千里迢迢带过来的，我要等一个减少损失的最佳时机。”

“老四，她怕。一直是她在宠着你的，这回你就宠她一次吧。”

“城里的不是中国人？”

“我还会怕她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