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帮徒们嚷嚷着:“六爷嗓子坏了,说不出话,大阿爷。”“要不拿纸笔给六爷!”
沙观止抬腿就是一脚,“他识不得字!”
高昕缩了缩脖子,她有点心虚。四道风看着她,“我忘了把你搁回去了!”
“反正说什么都晚了。”高昕索性露出一个胜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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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六野被前呼后拥的帮徒抬进沙门会,周围一片“六爷”“六爷”的嚷嚷声,整个沙门乱得如同暴乱。
“哪儿呢?在哪儿?”沙观止穿着背心短打从屋里跑出来,两个帮徒拿着衣服在后追。沙观止慢慢走了过去,他站在人圈之外,不敢想象会看见什么。帮徒们立刻让出一条道来。李六野躺在门板上,虚弱地喘着粗气,脖子被绷带缠得粗了一倍,身上和脸上也被包得像个木乃伊。
“要是李六野死了,我跟你们走;李六野没死,他会跟我老婆孩子过不去。”
四道风默然了,道:“他死了。”
“今天我是为咱们兄弟活的,活得好痛快,现在该为老婆孩子想想了。”
“我一定回来,回来一定找你。”
“放心啦,我是坐地鼎古烁呀,最把稳的,我会在沽宁等着你回来。”他在车帮上一踏,跳了下去,随即消失在巷角。
“三十年!三十年!这徒弟我带了三十年!金疮药!去拿我最好的金疮药!”
“已经裹上了,大阿爷。”
“六爷右边的招子 <a href="#m1">[1]</a> 坏了,喉管被割断了,背脊、肩膀、肚子挨了三枪,小伤没数……爪子好狠哪,大阿爷。”
“谁干的?是谁!六野,说出来,就是把沽宁掀了也要他碎尸万段!”
李六野嘴里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气,一只没裹上的手在空中胡乱抓挠。
四道风眼眶忽然有些湿润,背过身子坐了下来。
“他干吗下车?”思枫诧然。
欧阳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于是思枫看四道风的目光也带上了同情。
卡车畅行无阻地通过了最后一道关卡,驶出沽宁。
四道风忽然一拍脑门,跳了起来,“啊呀,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