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要说分手

“不要说话！”

我蹲下来拍着他的脸，用力压着他的胸膛，想把他吃下的水挤出来。

我飞快地扑到河边，看着水中一圈圈波浪，就是看不到张夜的头顶，恐怕天生就是个秤砣。我想他已经吃到了水，很快就要被淹死。

是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呢还是做人工呼吸呢还是做人工呼吸呢？

这家伙居然跳河自杀！

当我正要把自己的双唇，堵向这个男人的嘴巴，他却吐出一大口水，喷到我的脸上。

希望不是一具尸体。

我重新呼吸到空气，痛苦地呛水咳嗽起来。苏州河边的灯光下，我看清了张夜的脸，惨白的濒死的脸。

河边已有多人围观，有人往水里扔下绳子，我将他捆住回到岸上。

眼看要被这只手拖死了，幸好苏州河水不太深，我用尽全力弯下身子，抓住他的肩膀，艰难地托出水面——但愿救起来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张夜没有呼吸了，显然呛入大量的水。

他掉进了苏州河，冰冷的河水淹没头顶，无论四肢如何本能地扑腾，只剩下一团黑暗的脏水……

好吧，他活过来了。

飞行持续一瞬，便直线往下自由落体。

就在张夜睁开眼睛的刹那，我怎么想起了安徒生童话？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却发出微弱的声音：“谢……谢……”

伸开双手，闭上眼睛，真的飞起来了。

传说中的淹死鬼？

我大吼着叫周围的人散开，多给溺水者留些空气。看着围观者们的目光，我才意识到自己正赤裸上身，裤子上沾了不少脏东西，浑身散发着怪味。

好几年没游过泳了，不知水性能不能保持？睁眼什么都看不到，浑浊的河水与泥土，不断掠过脸颊……就在要憋不住气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管他呢！

我脱下外套，纵身跳入苏州河。